“接下来呢?作何打算?”
梁君想了想道:“应该还要在宫内呆一段时日,至于什么时候出宫,要看陛下的旨意了。”
“我说得便是出宫之后的打算。”
“说实话,没有任何想法,之前的地方不准备去了,既然灾民已经处理好了,那处府宅也就失去了他原本的意义,我再回去,独自一人无趣的紧。”
钟逸忽然想起了杨得草的交代:“有一人你要见一见。”
梁君问道:“何人?”
“杨得草,不知你有无印象。”
“没有了。”梁君摇头道。
这也实属正常,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多年了,再者来说,杨得草当年也不算核心人物,只是梁君救治难民中最为普通的一个。
但却有并不普通,他能够为一个人的生死担忧数十年,这样的感恩之心,天底下没多少人有了。
“他属于你那个年代,为求得你到底是生是死奔波几十年,你应当见他。”
梁君沉默片刻,才道:“就算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过......人我会见的,你放心吧。”
钟逸叹了口气,这是再一次刺痛他的伤口,揭开他的伤疤,梁君所说不错,就算知晓他还在人世,又有什么用呢?早已物是人非了,再见是否还有当初情感,一切尚不明了,反倒不如藏于心底,等想念的时候回忆一番,破坏一直以来的念想,不是个好的选择。
可这又是一位残留之际老人的夙愿,钟逸心里还是倾向于满足于他。
“你要陪我到思君坟前。”梁君突然对钟逸道。
钟逸一愣,疑惑问道:“为何是我?”
“这么多年我头一次愿意将这件事倾诉于人,我想要你转告思君,我已经放下了,让她别惦念。”
“多么久远的事,或许她早已再次头抬轮回了呢。”
梁君目光望着远方:“也许吧,但有些话我还是想说给她听。”
“好,我陪你。”钟逸答应下来,与他做最后一场告别。
“对了,在我昏迷时候你说的那顿酒,还作不作数?”梁君一本正经的看向钟逸。
钟逸一笑:“自然作数,什么时候都不改。”
“嗯......”
梁君将钟逸送出宫去,他独自一人返了回去。
不过钟逸看到他的背影,总觉得没有之前的落寞,像是多了些洒脱与释怀,这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
......
人们经历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在事情结束之后总能得到一些帮助,这便是作为的成长,哪怕有些事情的影响是负面的,但在人生这条大路上,每一步都不是无用功。
好比梁君,他解开了十几年前的心结,钟逸相信,在日后的生活中,他要好过的许多,如果说的久远一些,甚至连临死之前,他都可以笑着离开人世。
沿着熟悉的道路,钟逸重新回到了千户所内,可每到所里,便看到了霍单,霍单在门口左顾右盼,好像在等着什么。
钟逸看到他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钟逸,钟逸朝他屁股轻轻踹了一脚:“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走到门口还不进去?”
霍单一见钟逸,激动道:“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属下有要事相告!”
没等他说话,钟逸已经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今日入宫,是为了赏赐一事,不知是我,连你依旧另外的锦衣卫与户部之人,都能得到一定的嘉奖,至于是什么,这两日便知晓了。”
一听这个,霍单也不顾来往行人与内外盯着他的眼睛,跪倒在地面上恭敬道:“臣谢恩!”
钟逸赶忙把他拽起来:“行了行了,有什么话进所内说,正门口便跪,也不知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
等进了钟逸这间屋子,钟逸坐下之后稍作歇息才道:“说吧,什么事?对了,你什么时候从千户所等的,一大早上便已经过来了?”
“回禀大人,自从属下得知传来的情报之后便已经来了,只不过所内的人告知属下您不在所里,属下心急就在门外候着了。”
“跟出去的人传回消息了?”钟逸猜测道。
“大人神机妙算!”霍单敬佩的朝钟逸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个不难猜,钟逸交代这件事的时候态度一直很严峻,更可况霍单本就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但凡有了消息,他一定最先向钟逸汇报,这是无可厚非的。
“白莲教的人已经到了最终目的地?”
“没错!大人您真神了,连这个都知道!”
“那我在猜猜他们到底去了哪座城池......”
钟逸从情报夹层中取出地图,略微观看之后有了定论:“海津卫!对否?”钟逸指着地图上一个四方形状的城池问道。
霍单惊的瞠目结舌,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结结巴巴问道:“您......您是如何猜出来的?您......您莫非在世神仙,这都是算出来的?”
钟逸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猜出这个并不难,首先你来看......”
两个人的视线集中到地图上。
“从京城离开,他们花费仅大四日时光,就算全速赶路,刨除吃喝休息,也走不了多远,而海津卫离京城乃是最近,按照正常速度来看,七日绰绰有余,若是马不停蹄,四日也是勉强可以做到的,而且,砸这两日里我还了解到了另一个秘密......”
经钟逸的解释之后,霍单恍然大悟,的确,从路途与速度来推算,海津卫位是极有可能的一个,但他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