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宽需要两天时间去查证韩绛的猜测。
但,韩绛没那么多时间了。
“后天午时。”韩绛给了一个时间限制。
钱宽在胸口一拍:“少君放心,这事我给你办好。”
“恩,记住了,这事我信不过任何人,唯有你。这院子里有禁军、有嘉王府的仆从。我韩家的护卫家仆人数不能少,他们不能离开,唯有你,拜托了。”韩绛拱手一礼。
钱宽重重一抱拳:“今晚就动身。少君听我的好信。”
钱宽离去,韩绛回到史达祖处。
“祖兄,我是这么想的。米不可能在店铺里,如此数量巨大的米不可能在米店里存下。我以前……”韩绛停下了,韩绛差一点说自己以前看电视,有部电视就是类似的情节,虽然不是米,但意思差不多。
韩绛改口说道:“不说以前,只说当下。沈羽然在秀州大仓里抓的那一把米来自广南西路。”
就凭这一句,史达祖便明白了。
“少君,他们补仓了。秀州大仓的米全部是两浙的米,就凭仓内有广南西路的米这一条,就能流放不少人。少君可把这事告诉沈羽然。”
“没。我怕他一冲动就去大仓,我让他去查码头。”
“甚好。”史大祖笑的很开心,虽然他科举不行,但自问脑袋的灵活性要远高于沈羽然这种一条筋的台谏官。
韩绛继续说道:“若是将米分散,让行钱放出去,那怕利息少一点,可数量巨大,一转手就是巨利,再用广南东路与西路的米补仓,神不知鬼不觉,左右手这么一转,怕就是百万钱的利。”
“差不多。”史达祖也认可这个数字。
史达祖说道:“当今丁税有点过高了,去年两淅的丁税,一户要交的比夏税高两倍,也不知道朝廷把钱花在何处了。”
韩绛冷冷一笑:“把朝廷的官杀掉三分之二,朝廷的官依旧够用。”
史达祖跟着笑了笑,关起门来说话,这话也确实没错。
眼下大宋的朝廷,官职复杂,职权交叉,官僚冗余。文官的数量是武官的十倍不止,就这还不算白领钱的荫补官员,这批人数量巨大无比。
大宋的俸禄高,相当的高。
不说别人,就说韩绛。
韩绛领正官俸禄、本官阶、散官阶、勋官、爵位、食邑。韩侂胄身份够高,还要再领一个帖职的俸禄。
韩绛杀掉三分之二。
史达祖很想补一句,杀掉五分之四的文官,朝廷依旧可以照常运转。
但这话,他说不合适。
史达祖想了想提醒了一句:“少君,秀州大仓的粮食北上换武清的盐,这事也应该是真的,但未必是每个月都换,冬天与初春是肯定没有的。”
“恩,我也这么想。”韩绛认可这种说法。
韩嗣在旁问:“少君,那么接下来我们要作什么?”
韩绛哈哈一笑:“安排一下,明天让我那位表妹来当向导,游山玩水。魏家、魏家三房,唉……”韩绛叹了一口气。
史达祖说道:“少君,杀是要杀的,保也是要保的。”
“听你的。”这次韩绛没再坚持自己的想法,毕竟也是一大家子人,不能因为某几个人作恶就毁了所有人,这确实有伤天和。
史达祖又伸出一根手指强调了一句:“少君,一步。”
“明白。”
韩绛懂,史达祖这是在提醒自己,自己毕竟不是李幸,所以与这个所谓的表妹要时刻保证一步的距离。
这事韩绛相信,不用交待,只要带上丹霞。
丹霞绝对不会允许魏月儿靠近韩绛一步范围内,就算是真表妹也不行。
更何况,还是假的。
更何况,一个贱商家的女儿。
次日,韩绛问过赵扩是否出去转转,赵扩一口回绝。
对于赵扩来说,天下皆在书中。
除了书,这世上没什么让他关心的事了。
赵扩不去,不代表赵扩身边的人不想去,整天闷在屋里谁受得了。
除了正妃韩氏之外,没人受得了。
但又能如何?
韩绛身边若有正妻,或是夫人也好说,她们也不可能跟着韩绛出游,这不合规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韩家的婢女们兴高采烈的收拾行装准备出游。
韩绛又去找了韩俟,这会韩俟正在和王询两人研究老鼠,王询认为老鼠饿极的肯定会往粮食奔,若仓中无粮老鼠肯定会提前发现,所以这老鼠就是韩绛的后招。
韩绛要出游。
韩俟不想去,王询也没兴趣,他更有兴趣看到这些老鼠发挥作用。
王询比较认可韩绛那句话,想当一个好官就要比坏官更奸。
魏家这边。
魏月儿听闻出游,更是开心的不得了,精心打扮。
此次出游的地方叫鸳鸯湖,是两个湖。
这里成为观景地方是曾经钱家老祖第四子在这里执政之事建造的,后因为金军南侵毁了不少,再次修复也没有以往的风采。
许多文人墨客笔下的登眺处,便是指这里。
魏家三房是商,却敢是大富之家。
依宋礼,明黄、绛色,也就是正黄、正红两色不允许民间使用之外。在材料上限制并不太多,除了皇家使用的特定物品之外,其余也没太多限制。
而且小儿衣服不设限,可以随便穿。
魏月儿穿的就是其母压箱底的衣服,不是重要的场合其母都舍不得拿出来。头上的首饰也是其母的珍藏。
宋时,女子服饰怎么形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