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李潽把韩绛往前推,同时对李凤娘说道:“我说不清,又怕你骂我,所以他来说。”
韩绛最近办的事情,李凤娘还是满意的。
化解杨桂枝与皇帝私会被朱熹撞破这事,可以说最大的麻烦已经解除,后续都是小麻烦,伤不到根本。
李凤娘对韩绛说道:“有话就放心大胆说,下次想说什么就自己入宫来。”
“太娘娘,臣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且这种猜测有非意之心,也容易引起朝堂上许多人怀疑,臣是在找借口报复赵汝愚逼臣的爹爹北上出使,还有……”
韩绛还没说完就被李凤娘打断:“那有那么多猜测,你照实说,我信得过你。”
李潽也说:“你就直说,那人对官家大不敬,没把官家放在眼里,这却是事实。”
听到大不敬,听到没把皇帝放在眼里,李凤娘的眼神变了。
李凤娘指着韩绛:“照实说。”
韩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太娘娘还记得臣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以同姓居相位,以宗室而独相。”
“你说过。”李凤娘确实记得。
韩绛这才继续说:“头一件事,范念德是淮南东路谋逆大案有罪之臣,这案子铁证如山,而且大理寺备案是嘉王印信,也就是说是当今官家在登基前办的案子,可为什么范念德又出来为官了?臣知道,他是朱熹的姻亲。臣只敢说,因私废公。”
李凤娘一巴掌拍在桌上:“这是欺君。”
“臣,没证据。还有,官家秘密出宫,是谁把消息让朱熹知道的,是朱熹想去,还是有人想让朱熹去?”韩绛这话和刚才对李潽说的听着差不多,但意思却变了。
前面对李潽的是,这事是朱熹干的,还是有人陷害朱熹。
此时说的意思是,这事是朱熹自己干的,还是受人指使。
李凤娘脸色大变,她感觉到了一丝后怕。
韩绛说的这些事情串在一起,她的感觉是有人想架空皇权,然后……她都不敢往下想了。
想一想,自己儿子亲自办的案子,罪臣都重新启用。这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然后找借口,用假证据陷害了自己的兄长,这难道不是在剪除自己的势力。
又在压制韩府,以及掌握皇帝足够让皇帝退位的证据……
好可怕。
李凤娘脸色苍白,她脑海里只剩下两句话了。
以同姓居相位,以宗室而独相。
赵汝愚,宗室,现在几乎就成了独相。
那么,怎么办?
可是想到怎么办,李潽两眼发呆,李凤娘努目圆瞪,却是小眼瞪大眼,大眼瞪小眼。
无解!
沉默了一会之后,李潽问韩绛:“绛弟,你有没有办法找到朱熹,我挑几个可靠的人去弄死他。”
“闭嘴。”李凤娘怒了。
虽然她是草包,也是皇家的草包。
至少从见识上看,她清楚的知道这种山贼的作风傻到无法形容。
韩绛知道是到了自己说话的时候:“太娘娘,其实很简单,史弥远还是有才的,他既然愿意为潽兄冲锋陷陈,潽兄替他守好后阵便是。眼下,收杨莲枝入宫,这事潽兄可以办好。其次,咱还是有点人脉的,一个八品实在太低了,七品正言如何。”
“就这么办。”李凤娘其实也没听懂,可她知道总要有个事办。
李潽也表示这事他能办。
韩绛继续说道:“臣年龄还小,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潽有点激动:“先拿范念德祭旗。”韩绛瞄了一眼杀气腾腾的李潽,轻轻一拱手:“潽兄英明。”
恩。李潽没笑,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回到韩府,韩绛靠在软榻上一句话都不想说,影给韩绛取来了一杯茶,韩绛都懒得伸手。
有人报,影问过后来到韩绛身旁:“史先生有事要见夫君。”
“恩,你回避一下。”韩绛不想动了。
史达祖进门,只走了半步便不再往屋内走,虽然这里是韩绛的院子,这屋也被称为书房,却是韩绛的内书房,史达祖若不是真有事,肯定不会来。
要商量重要的事情,会在前院的书房。
史达祖坐下后说道:“杨大法抄了一份疏。”
韩绛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走到史达祖身旁坐下,史达祖递过抄录件,韩绛接过快速的读了起来。
史达祖说道:“已经可以确定,此疏出自朱熹。他想推行经界论。”
经界论。
根据疏中的内容,朱熹的想法是核实田地,而后增加地亩纳税这一项。与摊丁入亩有什么区别因为时间不够,韩绛没办法从这疏中对比出来。
史达祖又说道:“我已经派人查过,咱们知道摊丁入亩的人不会有一个字泄漏出去。我秘密的见过杨大法,杨大法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慷他人之慨。”
韩绛问:“朱熹有多少钱,多少田。”
“没多少,他的产业多是店铺与财货,没有多少田,因为他太苛刻,没有人愿意种他的田,与其荒了不如卖掉。”
韩绛又问:“李潽这次亏损多少?”
史达祖还真的知道:“不多,折成银子不超过五万两。”
听到这个数韩绛不理解了:“我见他有一种活刮了朱熹的心思,今天和他们兄妹说话,劳心劳神,还是一直站着的,人累心也累。”
这么说来,史达祖想了想给了韩绛一个解释:“这个,怎么说呢。五万两其中还有两万两是他借来的,用来投资茶园,结果全没了,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