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慈烈太后,宋高宗赵构的皇后。
韩侂胄叫姨母,吴松是叫姑母的。
“取信鸽,我现在回府,放信鸽。告诉绛哥儿,这事不见血,以后别叫我舅公。”吴松说完冲着韩安:“老安,赶紧着。”
韩安看韩侂胄点了点头,赶紧准备纸笔,特别的印信。
韩侂胄当着吴松的面写了一张很小的蝇头小楷的字条,吴松确定无误后,起身就往外走,他也要回去让人准备信鸽。
两府的信鸽都是紧急时使用,平时专人喂养,一只好信鸽每月的费用差不多要一贯钱,放飞前还要加餐的。
很快,两府的鸽手就用马车把信鸽带出临安府城区。
从临安到严州,信鸽直线飞行,一个时辰便可以到严州。
临安府,钱家。
当家家主受封郡王爵,之前这种爵位死后追封的,活着的时候给是因为高宗一直往南逃,往南逃,到了两浙一带才安稳下来,钱家是出钱出人出力,皇宫之外有两座皇家别院都是钱家之前在各处的庭院。
钱荨逸,当代钱家家主,已经七十多岁了。
其子五十多岁,钱泓宣正垂手站在一旁。
钱荨逸拿着一又不纸读了很长时间后摇了摇头,这叠纸上正是严州那里连夜送回来的信。
看到父亲摇头,钱泓宣说道:“爹爹,我亲自去严州。”
“去干什么?”
“把灵儿带回来,严加训戒。”
“不用。”
“那爹爹摇头是?”
钱荨逸将其中一张纸抽了出来:“这字写的,太差!远配不上这首三言,去抄录一份过来。”
“是。”
若韩绛听到这话,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前世,他还过了书法等级的第六级,已经算是会书法的人,这一篇还是他用心的写的,却得到一个太差的评价。
重抄的弟子规送到钱荨逸手中后,钱荨逸这才认真的读了起来。
全篇一千零八十个字,钱荨逸读了三遍然后靠在椅子上静思。
钱泓宣身为儿子自然不敢打扰,很安静的站在一旁。
过了很久,钱荨逸睁开眼:“这是论语,给孩童读的论语。”
“儿子也这样认为。”
“恩,拿我的帖子,就说我请他西湖点茶。”
钱泓宣感觉有点懵,赶紧说道:“爹爹,信中的事不是这文章,而是有人要向咱们钱家提亲。”
钱荨逸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笑了:“没错,你是不是以为为父老糊涂了,我知道。所以,我才请他西湖点茶。”
“爹爹,辈份差太多。再说,此子本是镇安候府嫡长子,投韩节夫自愿为养子,现名韩绛,听闻太娘娘赐字巧士。”
“为父知道,你看的浅了。这样吧,韩府若求亲,不要拒绝,也不要答应,只说求亲的礼轻了,让那孩子亲自给为父准备一份礼。”
“爹爹,什么样的礼?”
“让他自己想。”
“爹爹,我想知道。”
钱荨逸拿起那页纸:“信中说,此子在江面上对咱们钱家三礼,那么为父认为是传道、授业、解惑这三师礼。又说这篇弟子规是他入学第一课。你说,咱们钱家有谁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
“实在猜不出。”
“对,就是猜不出。而且你认为,这篇文章可以初蒙学吗?”
“不可以,或为蒙学第三册合适。”
“我好奇他学的第一册书是什么?不算是为难他,也未必就是要这书,为父想知道的是,他说他的老师出自吴越钱氏,那么我想知道他学了些什么?”钱荨逸又把弟子规看了一眼:“首先,这文章,应该说是书册了,别说钱氏根本没有,为父这把年纪,没听过。”
钱泓宣问:“爹爹,现在说是结亲。”
“为父说的就是结亲,这亲不易结,但不是完全不能结,别把话说死,且看吧。”
“是,儿明白了。”钱泓宣知道父亲已经有了决定。
再说身在严州的韩绛。
大清早韩府别院就来客了,在严州,此时能称为客的断然不是州府的官,也不会是吕家的人,韩绛是韩府少君,他们算仆、门人或是半仆,算不得客。
唯一的客,就是钱歆瑶。
厅内,两面巨大的硬木框纱帐就挡在韩绛与钱歆瑶之间,两人坐的距离七尺三寸,这是钱家吴嬷嬷与韩府已经养老的沐嬷嬷一起商定的距离。
两家的婢女坐在什么位置,茶桌怎么摆、熏炉怎么摆都有严格的讲究。
更重要的是,两人都是侧身,不允许随便转头,有婢女就坐在纱帐旁盯着呢,而且是交插盯防,彩带着厚面纱坐在钱歆瑶这一边,钱歆瑶的贴身女婢丹霞同样带着厚重的面纱坐在韩绛这一边。
点茶。
什么叫厉害。
婢女将一杯用黑盏盛着的茶从钱歆瑶那边送到了韩绛面前,黑色的茶碗、绿色的茶汤、白色的茶沫形成一副画,山势重峦叠嶂。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茶了,这是水丹青。
点茶之中非高手不能完成的作品。
韩绛见过点茶,彩的水平也就是弄只兔子、搞个花朵什么的。
眼前这一杯,韩绛虚了。
估计自己再练十年也不行,这还需要极高超的绘画功底,这难度是地狱级的。
钱歆瑶这时轻声开口:“认输吧。”
韩绛没接话,有婢女已经将这碗茶拿走,送到了四位老嬷嬷面前,这四人是钱府与韩府的老嬷嬷,纵然她们没这个水平,可这辈子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