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凤凰的涅槃之火燃遍整个天山,四周,都是吵闹和哭泣,年纪尚小的言伶紧拽着母亲的裙摆,眼含泪水,倔强不肯落下。却被一只粗粝的手拨开,紧紧握住,声音虽颤抖,却坚定异常:“快走吧,能逃躲多远躲多远。”
弟弟康康只是坐在池边,看着被震动吓得四处乱窜的小鱼人,嘻嘻哈哈的笑着。
“您···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吗?”言伶绝望的低下头来,眼中的光仿佛一瞬间都暗淡了下来,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抱歉,言伶,言康康,你们还太小,不懂得族群所带来的荣耀,我不能离开这里,记得照顾好康康,他是你的弟弟。”仍然像每一次安抚一样,将那双温润白皙的手放在女孩的头上,仍然是那副温柔的嗓音,却是拒绝的内容。
女孩仿佛不能理解,始终没有抬起头来,大人的声音却愈加嘈杂而焦急,突然不知道谁第一个催促,一群孩子从不同的方向,向天山脚下疾驰而去。
“快走吧!”母亲的催促声也混杂其中,女孩最后抬头看了看母亲慈爱的眼神,一咬牙,拽着一旁在池边晃着小脚的言康康转头便跑。
一路上磕磕绊绊,言康康极其不配合的朝着相反的方向伸出小手,嘴上带着巨大的哭腔:“啊啊啊啊,小鱼!!!!”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鱼!!!”女孩在山间疾行,崩溃的抓着本就散乱的头发。
战火持续了很长时间,几天几夜,言伶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天山的孩子究竟有多少逃掉了,但她们没有,她和言康康躲在山间两人自己造来玩耍的草屋中,言康康发烧了,他们来不及下山逃窜入人群。
这些日子,她总是提心吊胆的出去为弟弟寻找草药,山间还有这凤凰一族的人寻找遗留的祸患,万幸的是她并无妖丹,两人又离山下人烟不算远,经常被误认为山下跑上来玩的贪玩小孩,并没有人甘愿上前,仔细辨认一个满身污泥的山野女孩。
言伶蹲下身来,一旁,一头可爱的小鹿蹦蹦跳跳的出现在女孩旁边,动作亲昵的蹭了蹭少女的面颊,全然不在意女孩泥泞的身子。
言伶也腾出打水的手,摸了摸小鹿的犄角,语带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斑斑,我要快点回去了,以后再和你玩。”
小鹿不舍的站在原地,却听话的并未上前,只是远远的,目送着女孩的离开,消失在视线的镜头。
打完水回来,弟弟仍然昏迷在床上,言伶上前摸了摸男孩的身体,焦虑的用草屋中仅有的几块干净的布子为男孩擦身,她知道,这样不行,如果再不下山寻找治疗,男孩根本活不下来。
所以,在又一夜难以入睡的夜晚后,女孩下定了决心,她背起并不比自己轻的弟弟,带着草屋里仅剩的干粮和娘亲给的些护身符文和药剂便上路了,抹了把眼泪,又探出草屋左右看了看,确定暂时没什么事情,才敢迈出步子,草屋有母亲设的结界,不用担心,但一旦踏出这里,危险接踵而至。
天山不是肖小之辈的地盘,故而也有很多陷阱和阵法,天山是天狐的家,她们是天山的子民,都曾被大人耳提面命,严肃要求记忆过所有陷阱位置和阵法走位的,而如今,言伶要利用的,就是这些。
两人行出不远,就听到两个妖修相互讨论的声音。
“怎么还没结束?难不成还有遗孤?”
“大人说,这次族长是下了死命令,天狐一族,一个都不能活着,别说没除尽,就是除尽,只怕也还要多巡视几天。”
“真是,一群小崽子,族长在天山脚下设下结界,只要触碰,就会发出警报,这几天警报频繁,还是除不干净,挺能藏的嘛。”
···言伶屏息抱着弟弟藏在溪边的草丛中,这些消息她都知道,这也是两人一直藏在草屋的原因,她又想起那些与她和弟弟一同逃出来的同辈,不知道有没有在凤凰一族设结界前逃掉的。
她将弟弟放到草丛边,起身便想出去,却被弟弟抓住,她满身泥垢,不好去摸弟弟的脑袋,便只是笑了笑,用唇语道,没关系,我会回来的,弟弟发烧,她也不知弟弟能不能看见。
“谁!?”
草丛的动静惊醒闲聊的两人,他们侧过头来,却见一个女孩碰的一声摔在地上,本就肮脏的身体更加看不出形态,她也没有哭,反而却生生的看着两人,声音很小的道:“两位哥哥,我,我是山下的,不···不是有意跑上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狐疑,但他们的神识探知却告诉她们,这真的是一个没有妖丹的普通边陲女孩,而女孩手里还捧着一味草药,这种草药只有天山产出,可信度便又大了几分。
“你是谁家的姑娘?我们不是下令让山下的村民不要再上山了吗?”族长设下的结界只能甄别天山的血脉,不能阻挡人来人往,故而此行而来的几人,特地告诫了山下的村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得靠近天山。
“我···我···我弟弟生病了,大夫说有一味没了,只有天山有,可,可他不能上天山,但··但是···”女孩说的磕磕绊绊,手上的药草都被紧拽着变形,她没有说完,就被两位妖修打断。
女妖修要感性些,故而她打断女孩的讲话,在大致明白事情的缘由后,对一旁的妖修道:“我们把她送下去吧”
“可···”男妖修想要格守职责。
“有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