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我去漫展了,一个人去的,唉好无聊。这几年漫展都是你跟我做伴儿,你突然就这么出国了,我真不习惯,也没心思出角色,逛了几圈儿吃吃喝喝还好遇见了熟人,不然门票六十块钱白花了。”
这回微子启的回应多了几个字:“三年而已,会再见的。”
“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等三年后你可得回来,不然……我怕等不着了。哈哈我意思是毕了业我还不知道跑去哪儿呢,说不定跑去西部旮旯角,交通不发达啥的。”
“……你能给我打电话,我很开心。”
“你是我多年的基友,一起吃喝玩乐这么多年,哪儿能说绝交就绝交了。前些日子是我脑子糊涂,讲话直白了些,对不起,我该委婉点儿说的。”
微子启说:“……没关系”
“你不生气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说有些话憋在心里真难受,说出来才痛快!你也是,你就没啥想说的?”
南国特意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可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唉兄dei,你没救了,我跟你说你真没救了。”
就在这时室友回来,说:“给你带的膏药。”
南国立即扯开了嗓子:
“——谢谢你呀,秦歌!秦歌嗳你先别走,来,我跟你说个悄悄话儿。”
秦歌身穿白大褂,身姿俊秀高挑,走到床边儿,斜眼看南国清冷地“嗯?”挑高了尾音询问。
这不轻不重的声音恰好通过手机穿到了遥远的澳洲。
南国谄笑:“晚上麻烦带饭。”
医学狗年年期末胜高考,秦歌眼圈一片黑青,显然熬夜没睡好。
南国神采奕奕:“谢啦!”
等宿舍重归于平静,手机传出一声极轻极淡的声响,说:
“……谢谢”
这声音极小,南国险些没听到。他搔了搔头发,突然很想叹气。
度过了考试周,南国的腰并没见好。
南国本打算考完最后一科就走,可腰疼,走几步路就得歇一歇,只好改签,但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用。
沈荼、苏长青、秦歌纷纷收拾行李,南国在床上哀嚎:“救救我吧~我不要一个人留在宿舍——过没吃没喝生活无法自理的暗无天日的苦日子~~”
“别担心,我们送你回家。”
“——咦咦我没听错吧。宿舍长这是你说的哦,不能反悔的哟!”
秦歌:“体验田园生活。”
沈荼:“不能由着你欺负苏长青。”
“嗷嗷你们真是我的小天使!!”
南国也很爽快,报销路费,四张软卧一个房间,关上门,安静不受打扰。
一路上苏长青背着南国,路人瞩目的眼光像看哥哥背着残废弟弟,沈荼、秦歌拎行李,上了火车,将南国安安稳稳地放到下铺,苏长青累得满头大汗。
“宿舍长~我给你擦汗~~”
南国歇了几天,腰好了一点儿,只要不长时间站着或坐着就没大碍。二十几个小时的路程,秦歌准备了新鲜水果,有苹果、香蕉、草莓以及鲜嫩可口的小黄瓜,没有枣子;沈荼背包里全是各种各样的糖果、小蛋糕;苏长青只带了便携杯子,几包自制小鱼干儿。
南国不一样,泡面卤蛋火腿肠、瓜子饮料辣条八宝粥样样齐全。他拆开一包干脆面,边嘎嘣嘎嘣嚼边点开手机看l联赛,困了就睡,到站后,他左翻身右翻身又扭了扭腰,觉得能自个儿起床了,十分开心。
走出火车站转汽车站,下了公交坐大巴,室友们很困,南国很兴奋:
“嗳师傅,前边儿卖猪肉的路口停下!”
他摇晃室友们,冲他们耳边大喊:“别睡了!——到家啦!——”
沈荼一巴掌挥上去:“吵死了——”
南国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也不生气,一直喊一直喊,磨得沈荼毫无脾气,打哈欠清醒了。
路口站着一位皮肤黝黑骨瘦如柴的老人,身穿破旧的中山装,怀里一个抱奶瓶的胖娃娃、脚下一个咿咿呀呀自说自话的小娃娃,看见下车走来的南国,口齿不清地喊:
“叔叔……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