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势搂住腿酸的南国,快步朝沙发走过去,笑眯眯地说:“婷姐好啊,大老远都听见你的笑声了。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北欧风格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中间是一位红衣礼服的女士,波浪长发,打扮得千娇百媚。她的相貌极漂亮,柳眉杏眼,尤其微笑的时候,含笑的眼睛像是水润的珠子,属于越看越美的类型。此时她正亲昵地搂住一个男人,喊:
“柳川前辈”
——小日本鬼子?
南国仇日,这源于根植在血液骨肉里的自小爷爷传承给他的不可磨灭的记忆。每当爷爷讲述那段历史,老人混浊的眼睛浸满泪花的模样像烧红的铁饼一样在他心底烙下了无法抹去的沉重的悲伤,而这悲伤是日本人留下的。他不奢望哪天突然海啸将日本岛沉底儿了,每看到日本遭遇灾害的新闻,总是幸灾乐祸的。
别说什么政府|有罪人民无辜,在他看来都是日本人。
这时候,已彬彬有礼地介绍:“柳川芳则前辈。”
南国含糊咕哝了声“嗯”
“张婷女士”
张婷笑吟吟地说:“煜哥,这是又有新欢啦。女仆装,嘻嘻,想不到您还有这口味儿。”
南国斜眼:又有?
“婷姐这朵高岭之花摘不下来,我只能摧残别的花儿了。”陈煜装模作样地挑逗了几句,然后坐到单座沙发上,南国自然而然地坐在陈旭大腿上。
这个风骚的坐姿南国是拒绝的,但他被金色面具的少年吸引走注意力,手指捂嘴笑嘻嘻地装嗲:
“主子,比你帅哟。”
陈煜立即宠爱地捏脸:“那位是亚莲公子,去,打个招呼。”
少年双腿悠然交叠,坐姿端正优雅,双手合抱在腰间,默不作声的模样显得矜持疏离。他眼睛是带着玫瑰金的面具,只露出尖削苍白的下巴,肤色是纯白花瓣一样的纤尘不染。听到陈煜的话,少年才有了反应,侧着脸看向南国,寒冷的眼神霎那间飘过一道凌厉的锋芒。
这眼神……呵呵,南国太熟悉不过了,沈荼平常就这样看他的,当然,他要是缠苏长青久了,眼神就更冷酷无情杀意腾腾了。
“亚莲公子!我叫南……南水,碧上潇湘情作水的南水。”
南国的声音清亮灵动,还是只动听的小黄莺,只要他稍捏着嗓子说话,旁人是听不出男音的。
亚莲扬起下巴,突然吐出:“v!”
南国懵了下——?什么鸟语?这时陈煜眼神微变,但他并没有阻止南国靠近亚莲,甚至有点儿看热闹的意思。
在南国走到亚莲跟前,手伸出去,还未开口的时候,忽眼前掠过雪亮的寒光,南国木着脸,想这孩子跟沈荼简直绝配啊!
那记刀光划过南国伸过来的手,但南国早有防备,径自收了回去。
亚莲出手极迅速果断,但仍落了空,嫌恶又杀气腾腾的眼神蓦地有一刹那的错愕。
南国得意:在沈荼的眼皮子底下混了这么久,老子什么惊险要命的场面没见过,跟沈荼比,你还差得远咧!
“看来亚莲公子不太喜欢陌生人靠近,我有个朋友也有这个毛病,实在很愁人。”
南国立即将亚莲划分为沈荼那类人,敬而远之,于是踩着小碎步挪到陈煜身旁,娇滴滴地说:“主子,我饿了。”
陈煜的表情有惊喜:“好呀!吃饱了,才能玩儿得尽兴。”
张婷伺候柳川芳则,一行人下了三楼,路过隔断的玫瑰花墙,突然这时,拐角窜出一个仓皇焦急的身影,“扑通”跪倒在了他们面前,或者说是张婷面前。
陈煜小声说:“是张厅长的儿子,前阵子挺风光的,不过犯了事儿,啧~被抄家了。真落魄。”
可张阳玉自己并不觉得落魄,乞求:“婷姐,那警察真不是我哥打死的,当时您就在副驾驶上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我哥要判无期,求您去法庭上作证吧?”
大风大浪里混吃喝的张婷只是愣了一愣,很快那张保养得柔嫩白皙的脸蛋儿浮现出怜悯的微笑,靠在柳川芳则的肩膀上,满含着无奈说:
“小公子,你知道新上任的厅长是谁么?”
“是,是原先的郑局。”
“你知道啊,真是太好了。”
张婷笑得妩媚动人,鲜红欲滴的美甲要捧起张阳玉的脸,但被张阳玉不自在地躲开。
“小弟唉,你别嫌姐绝情。你想啊,你爸这辈子的仕途到头了,我干嘛要为那个没脑子的男人得罪郑厅长呢?这不是自找死路么,你说是吧?”
然后她直起腰,招手:
“——保安!仔细看着点儿啊,别阿猫阿狗都放进来。还不把小公子请出去。”
“你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