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两根手指头挑起粉嫩少女心的轻纱,忽地脸色又青又红,说:
“抹胸……”
“哈哈哈被你认出来啦!这跟裙子是一套儿的,哈哈,哈哈……”
笑到最后,脸色看上去更扭曲了。
南国内心流泪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迎面驶来几辆军绿的大卡车。
这不要紧,问题是大卡车后头的送行团里看见了黑炭头里青葱嫩白极其扎眼的苏长青。
苏长青身穿迷彩服,身姿俊秀笔挺,腰细背直,痴痴望着大卡车,身旁不断有同学跑过去,他却停在原地不动,紧接着,缓缓举起右手,手心向下,越过肩膀脖子耳朵最终停在了太阳穴的位置。
这是个极正式极标准的军礼
南国看不清楚苏长青的神情,但他能猜到,苏长青的脸上该是肃穆沉重的。
直到大卡车走远,苏长青才缓缓放下手,然后转过身,略显单薄孤寂的身影逐渐淹没在了喧嚷的人群中。
南国望着苏长青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股沉重又深刻的哀伤。这哀伤是从苏长青的身上传来的,让南国的头皮发麻,心口生出战栗般的异样感。
直到晚上,这股哀伤还萦绕在心头。他回到宿舍,想问苏长青为什么行那个军礼,可宿舍只有秦歌、沈荼二人,静悄悄地甚至有些压抑。
只有苏长青在的时候,621才显得熟络。
没有了苏长青,沈荼只管睡觉,对谁都懒洋洋的。秦歌则是谁都看不上眼的高傲模样,正坐在书桌前剪指甲。
……也没有热水
“那个,两位,咱们去小吃街找宿舍长怎么样?”
还不到八点,大橙子还没关门的吧。
上铺吱哑一阵乱响后,沈荼坐起来了,抓了抓额前的黑发,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南国再看秦歌
秦歌剪好了指甲,吹了吹,似是随意地说:“也好,我正想出去走走。”
三人锁好宿舍门,路上沉默寡言,南国走在中间,愣是走出了被警察逮捕游街示众的既视感。
小吃街是人多的时候,从头走到尾,炒河粉驴肉火烧热干面炒冷面、烧烤的香味儿飘了一路,最后在一家门面不足三米宽的小吃店前停住了。
晦暗的树影遮了这家店的招牌,只能隐约辨认出一只挂了片叶子的大橙子。门前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温黄的灯光映照着飒飒作响的大槐树,这时候,树下传出哗哗水声,还有含糊不清的“啊”、“哈哈”……等字眼。
南国走进几步,逐渐看清槐树下的小板凳上坐着个面色木讷的青年,双脚放在水盆里。他看上去极不安生,像是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一样踩水,溅起的洗脚水全落到了蹲在地上给他洗脚的男生身上。
男生并不恼,反而陪着他玩儿,双手捉住青年乱踢的脚又揉又捏,十分娴熟。
南国惊疑不定地喊了一声:
“宿舍长……?”
那男生抬头望过来,湿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站起身,白衬衣黑裤子帆布鞋,看上去清爽干净,微微一笑,眉眼秀丽端庄,如沐春风。
南国立即扑上去,亲昵地搭上苏长青的肩膀,笑嘻嘻地冲青年打招呼:
“宿舍长哥哥,你好呀!我是南国,苏长青的室友,咱们见过的,嘿嘿我特喜欢你家的酸辣粉。”
苏叶青踩在脚盆里的双脚重重踢了下,水花溅了过来。
“哥哥不要闹。”
苏叶青立即乖乖坐好,朝南国羞涩地咧开嘴。
南国回以灿烂无邪的笑脸
大橙子的店很小,不足二十平米,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大风扇呼呼吹风。
隔着帘子门,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停传出,沸腾的白花花的热气飘出帘子,其中掺杂着或酸或甜的饭菜香。
南国吸了吸口水,喊:“阿姨好!”
苏长青的母亲端来一碟子自家腌制的酸白菜、一小碗儿果仁儿。
南国觉得酸白菜酸甜可口很开胃,忍不住多夹了几筷子,苏母立即制止说:“这泡菜晚上不能多吃,当心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