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快,快抓鸡,别叫它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老母鸡见到院门开了,立马拍拍翅膀就要往外头钻,正被元宝一手逮住,拎了起来。
老母鸡拼命扭动身子,瞪着一对斗鸡眼儿朝元宝叫唤。
“吵死了!”元宝一皱眉,手上稍一用力,那老母鸡就晕过去了。
温朗嘎的一下跳了起来:“宝叔,你咋把它掐死了!那可是我刚买的鸡啊!”
元宝瞪了他一眼:“没死呢!”
温言见那鸡被制住了,转头又喝问温朗:“搞啥呢?”
温朗道:“这不是家里有些余钱,想着买只老母鸡养着,下了蛋也好给温凌温瑾补补身子。谁知这老母鸡这么倔,愣是要跑。”
“花花平日很听话的,今儿也不知是咋了。”
温言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个姑娘。生的十分瘦弱,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一身衣服尽是补丁。
温言想了想,知道眼前这姑娘是同村老李家的,名唤李玉儿。李家老两口生了一儿一女,儿子还是个病痨鬼,比温言还不如。但没办法,老李家就这么一个独子,砸锅卖铁也得治病。看病吃药花了不少银子,整个家给拖累的不成样子。
李玉儿虽生的漂亮,上门求亲的也不少,可瞧见家里这境况,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再者李家老两口年事已高,李玉儿也不忍爹娘操劳,这婚事也就耽搁了。
“李家姐姐莫急,这不是制住了么。许是乍一换地方,不习惯吧。”温言笑道。
李玉儿瞅着那老母鸡,还有几分不舍。若不是弟弟看病需要钱,这正下蛋的老母鸡,哪就舍得卖了。
温言瞧着李玉儿神情,心里也是同情。可没办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转头再瞧这几个崽子,一身脏兮兮的,温言揉了揉眉心:“明儿个我去打听打听宁先生的学堂何时招生,整日在家不干正事儿,都给老子念书去。”
温玉心里一阵雀跃。倒是温朗,吞吞吐吐道:“二叔,学堂束脩不少呢,不如就叫温玉去吧,家里家外的总得留个人照顾。”
温朗是真心不爱念书,那斗大的字,他瞧着就头疼。还不如赚钱来的实惠,就是他二叔不带他。
温言瞪了他一眼:“二叔供的起,都多大了,还不蒙学,想当一辈子文盲是咋的。”
“二叔,我跟温玉都上学去了,家里咋办。”
“温瑾我自己带,温凌跟你们一起去上学,都快四岁了,话都说不利索,对得起你爹不。”
温凌一听,忙道:“二叔,凌凌还小呢,还是叫大哥二哥先去吧,我照顾瑾瑾。”
温言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这回能说利索了?”
“本来也能。”温凌挺起圆滚滚的小身子梗着脖子道。
这三崽儿最是懒了,整日除了看着温瑾,就在院里玩儿泥巴,说话是能省则省,从不多说一个字儿。害得他差点儿以为这三崽儿是个呆瓜。
温言一合计,束脩每年也得不少钱。先把温玉温朗送去,温凌晚个一年两年也无碍。
“等我先打听好了再说吧。行了行了,温朗快去做饭,饿死了。”
因着心里惦记元宝治病的事儿,第二日温言早早就醒了,把家里的银子全都带上了,寻思若是不够,就央着何大夫打个欠条。
只要别要出天价来,总能还上的。
“温言,你们啥时候出发,我跟你们一道。”刚吃过早饭,陈六就到了。
温言睨了他一眼,心里明镜似的,六子这是被县里那事儿给吓着了。这人,胆子也是够小了。
“这就走了,宝宝,快出来!”
元宝背着一个小包袱,乐呵呵的跟了上去。
温朗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洗碗去了。他也想跟着二叔做生意呢。
冯三叔照例等在村口,几人上了牛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儿来,路上倒也不算无聊。
“六子,我跟宝宝先去济宁堂,你路过我家铺子,告诉唐旭自行开门便是。”
“好嘞。”
“言言,怎么又来这里,你又不舒服了?”元宝急道。
“不是我,是宝宝,何大夫说找到了能给宝宝治病的人,宝宝待会儿一定要听话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