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辂给张方平介绍了一番,说这就是他的秘密法宝了。
到时他叫人去瓦市里头一吹,所有勾栏乐棚齐齐喑声!
张方平问道:“你准备叫人在府衙里练?”
苏辂被问倒了。
在府衙里练是不可能的,看张方平那表情,像是能容忍这种事的吗?
这玩意,要是让宁胜男找人在寺里练,说不准三声之后,一群赤膊僧人围拢过来,三下并两下把她们打包扔出寺外去!
唉,帮岳父做事真难,不仅得自讨腰包,还得考虑这么多!
如今,连个练习场所都不给!
苏辂只得说道:“既是秘密法宝,自然不能轻易让人知晓。您放心吧,我让人去城外练,保准不会扰民的!”
张方平轻轻颔首,对苏辂道:“一会别再吹了,影响别人做事。”
苏辂点头如捣蒜。
对他说做什么啊,他又吹不响,分明是苏轼他们的锅!
张方平回前衙去了。
张方平一走,苏轼就好奇地问起苏辂戏排得怎么样了。
他们都知道苏辂夸下海口说要帮张方平平息蜀中谣言,却没亲眼去看过那出铁面将军平蛮记,很好奇具体进展。
苏辂说道:“等聘乐人把唢呐练好了,她们那边应该也排练好了。到时你们也埋首苦读这么多天了,正好可以出门松快松快,不如我们一起去看首演!”
苏轼抚掌笑道:“知我者,辂弟也!我也正有此意,到时可别忘了叫上我们。”
苏辙和张恕也直点头。
本来他们也不觉得苏辂能捣鼓出什么新戏来,可他们看了苏辂叫人抄回来的戏文,觉得说不准还真的有门。
这年头勾栏里演出的戏都挺单调,至少他们没见过像这出铁面将军平蛮记一样生动有趣的,只要演得不差,火遍成都府不是什么事。
至于能不能影响到底下的人,他们也不知晓,只能等这出新戏开演之后再看看。
苏辂带着唢呐去找江先生和宁胜男,这次他没忘记先介绍一下唢呐的特性,让江先生他们别再寺里试吹,免得被人撵出寺外去。
找乐人的事,苏辂也甩给宁胜男去办。
他不认得人,还是专业人士搞定比较好。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的,他还给了宁胜男一份唢呐入门,让她转交给乐人揣摩学习。
如果实在看不懂,苏辂也没辙,他自己吹都吹不响,还能指望他手把手教吗?
按照苏辂的意思,如果乐人们实在吹不出什么像样的曲子,把它当号角使也成,反正他们也就是用来吸引别人注意的!
宁胜男在瓦市待了那么久,也是头一回见到唢呐。听了苏辂郑重其事的警告,她没敢试吹,送走苏辂后便去找了几个相熟的乐人,约他们一起去城外练习这种新乐器。
乐人们对新乐器的好奇心是很重的,比起报酬,他们更关注这个唢呐具体是怎么回事。
一路上,他们打开苏辂让宁胜男转交的唢呐入门,就看到了上头龙飞凤舞的字迹和鬼画符一样的插图。
好在比起唢呐图纸,苏辂这份入门指南抄得还算简明易懂,在场的又都是经验丰富的乐人,连猜带蒙勉强也能看懂。
宁胜男一行人特意挑了个人烟稀少的河岸着手练习。
一吹之下,大伙都惊为天人,连宁胜男都忍不住上手吹了几段。
这边虽然少有行人,江面上却有客船往来。
本来江上偶尔有渔歌莲曲传来,对于客船上的人来说是旅途中的趣味,可今日经过这段河岸的船中旅人却都浑身一震,齐齐往岸上看去,想看清楚岸上怎么会有这么嘹亮高亢的异响。
有人忍不住问船家:“他们是在做什么?”
船家也是一脸茫然。
他怎么知道,他也没听过这种直冲耳膜的曲子啊。
有人怂恿船家靠岸看看,一般来说船家都会无视,不过有的船家不赶时间,还真移船凑近,走到船头问宁胜男一行人在做什么。
他们本就是在为新戏宣传做准备,自然不怕人问。宁胜男粲然一笑,大大方方地答道:“我们在练习这种新乐器,准备过几日在瓦市里演出,这不是动静太大,在城中怕惊扰旁人吗?”
出来看热闹的人便忍不住问:“你们就是演出这种曲子吗?”
宁胜男道:“不是,我们要演一处新戏,这只是戏中的配乐。”她把新戏演出的地点告诉对方,让他们倘若要在成都府多留几日,一定要来捧场。
新戏就这么热火朝天地准备着。
没过几日,说书的、演出的、吹唢呐的都表示练习好了,连苏辂定制的骷髅头都就位了。
苏辂这才叫人去租赁场地、布置舞台。
成都府很大,城中光是瓦市就有好几处,娱乐项目十分丰富,苏辂既是要搞,自然是挑最大的瓦市、最大的勾栏。
一般来说,这种要紧地方相当于整个瓦市的门面,须得提前定下才有机会上台。
苏辂才不耐烦慢慢和瓦市的人打交道,他一点都没客气,直接让李师爷出面要过来。
开演前一天,苏辂给府衙上下人手发了一张门票,说明日是休沐日,大伙不用上班,一起来热闹热闹。
这场戏会连演七天,他们第一场看,没抢到内场票的百姓们可以在外围看或者抢后面几场的票,保证成都府的百姓们每个人都有机会看一次!
为了不让张方平他们有心理负担,苏辂还表示他们这绝对不是先天下之乐而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