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给她衣服。”
沈昭慕手指敲打着轮椅扶手，轻轻按了下轮椅上的一个按钮，便有四十多岁的阿姨走进来，一板一眼地低着头，听他的吩咐，替池芫松开了守手和脚上的束缚，然后将睡袍往池芫身上一披。
池芫几乎是在得到自由的一瞬间，就双手护着胸前，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这样子落在沈昭慕眼中，就有些可笑了。
他呵了声，仿佛用眼神说“就你这样还来勾引”。
池芫裹着睡袍，要不是现在她要仰他鼻息，早就翻脸了！
不过，她扫了眼他空荡荡的裤腿，飞快收回视线，心里有些难受。
就是先前废太子那个位面，也没这么惨……直接截肢了，双腿是不可能再长出来的，这辈子，他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这么想着，池芫告诉自己，看在他残缺的份上，原谅他这个位面可能有些狗过头的脾气吧。
“等等，我让你走了么？”
沈昭慕见池芫抱着手臂就要跟着保姆出去的动作，声音阴冷幽长地再度响起。
无端的，已经开了空调的房间，温度又骤降了几度。
保姆面无表情地就要出去，却被池芫抓住了手。
池芫冲保姆露出了求助的眼神，仿佛在所，求她带她一块出去。
饶是职业素养极好的保姆阿姨，也被池芫这小鹿一样的眼神给软化了心肠……
池芫的眼睛带着那种天然的甜美无辜，男女通杀。
“先生——”
“嗯出去吧。”
保姆刚开口，就见沈昭慕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然后，刚还被池芫楚楚可怜的眼神打动的保姆，立马回神了，略带歉意地瞅了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池芫，忙一溜烟就出去了，还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池芫：“……”看不出来一个保姆身手还这么矫健：）
“你别过来，我说就是了！”
视死如归地回头，就对上大佬阴森森泛着寒芒的眼睛，池芫忙护着胸，壮胆似的大着声音叫停了扶着轮椅朝她滑过来的沈昭慕。
沈昭慕拧眉，似是嫌池芫嗓门大了些，往后退了些。
“我就听到他说……那人叫什么唐宋，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担心自己会被大佬抛弃一样，池芫立马表忠心地将原著中得知的那个商业间谍的名字给报了出来。
唐宋？
池芫分明看见，在她报出这个名字时，沈昭慕神色僵硬了一下，下颌线都紧绷了起来。
“啪——”的一声，房间内霎时亮了起来，池芫抬头，一看就很昂贵的灯亮了。
而沈昭慕比那星点光纤照射中看到的还要青白憔悴的脸，映入眼帘。
池芫只觉心惊。
这脸也太瘦了，眼下的青黑陪着惨白的脸，要不是看到地上的影子，池芫都怀疑面前是不是一只鬼了。
“你没听错？”
他像是不太相信池芫说的这个人会是间谍一样，沉着声音再次确认。
池芫绞尽脑汁从记忆中搜出一丝有用的信息来，点头，“催眠的时候，他没透露太多，就很开心地说自己有了对抗你的王牌……
对了，这个唐宋，或许有什么亲人得了重病？”
亲人重病……
沈昭慕抿着薄唇，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他冷淡而低沉的声音简洁地说着，“查下唐宋近期出入医院的记录。”
如果只是说了个名字，沈昭慕还有些怀疑这个信息的可信度，但池芫问是不是有亲人患重病，他就忽然想到——
那个看起来百折不弯，还挺得他赏识的青年，如果是急需用钱呢？
那就不排除被收买的可能了。
听到他打电话让调查唐宋，池芫稍稍松口气，好在是信了她。
“你会催眠？”
沈昭慕却打量着她秀美的脸，忽然薄唇古怪地勾了勾，手指敲打着轮椅扶手，不知是什么心思地开口，问道。
池芫绷住脸，尽量不露怯，原身的记忆中……的确是有试过催眠沈非遇的例子，可惜，男主戒备心太强，失败了。
唯一一次让男主顺利睡着，也只是原身在旁边静静地陪着他，痴迷地看着他入睡的模样
罢了。
哪里会催眠套话？
不过，她想，沈昭慕是查不出这点小的，便面不改色地点头。
“会，一点点。”
话不能说太满，她自认为很谦虚地回着。
沈昭慕兀地，冷笑了声。
“能催眠我？”
他这话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叫人看不出是什么个用意。
但池芫可不敢也不会催眠这位啊。
她忙摇头，尽量用最正经的表情和最真诚的眼神望着他，说着，“沈总您意志力非比寻常人，我催眠不了……再说了，沈非遇那次，纯属运气好。”
她生怕大佬觉得她能催眠他，对他不利，急着澄清。
却不料，沈昭慕嘴角勾起的弧度深了深。
“运气？”他呵了声，眼神危险而阴沉，倏然笑意消失，“也就是说，你只知道这次中标的隐情，并不知道其他有用信息了。”
他似是肯定的语气，池芫吓得一身冷汗，她嘴角抽了抽，手下意识攥紧捏成拳头，心底苦笑：看你，没事说那么多干吗！说多错多！
“不是！”
想也不想，她就摇头，“我还知道别的，他那回……还透露了点别的，总之是商业机密，沈总，我不求报酬，但求你留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