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闫哆嗦了下,猛地醒了,皱着眉问:“都吃完了?”
“嗯。”
“对了北哥,刚才你弟弟过,留了张名片,让你晚上联系他。”刚睡醒,小闫的声音略显迷糊。
江北接过名片,快速扫了眼。
“你是不是跟你弟吵架了?我看沈先生脸色不太好。”
“没有的事。”
“唬谁呢!”小闫去饮水机前给自己接了杯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你是没见着你弟刚才的样儿,我都以为这单子要黄了。哎?不会真黄了吧?”
“瞎操心什么,黄了就黄了呗。”
“得,就你财大力粗。”
一下午江北都不在状态,灵魂像是出了窍,一会儿游荡到杨馨那儿,一会儿又漂移到沈慕南那儿,这两人真是得了通天的本事,把他心里搅得乌七八糟的,恨不能跑到珠穆朗玛峰上跳个伞,好发泄一通。
晚上到了家,江北简单给自己炒了两个菜,又开了瓶啤酒,一个人自斟自饮,恰恰是这种孤独的无人时刻,才更加觉出了失恋的心酸。
啤酒喝到一半,江北去房间里把存折翻了出来,这些年七七八八也攒了四十来万,本来是打算留着结婚用的,也不必摆什么酒席,拿着这些钱去欧洲潇洒挥霍,只要是她相中的,都给她买下来。
命运多嘲讽,才不过大半年,他跟杨馨就已分道扬镳。
江北收起存折,把杨馨的东西全都收拾了出来,等她明天过来取。
名片上的那串号码下午就存进了手机,江北站在阳台上瞭望街景,对面是个巨型霓虹广告牌,闪得他眼睛都快瞎了,路面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呼啦啦来,呼啦啦去,好不热闹。
犹豫了半晌,江北还是给沈慕南回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才传来了低沉的男声,“什么事?”
“你让我晚上联系你,你有什么事?”
“明天到我公司来,”话毕,沈慕南顿了几秒,颇有些漫不经心,“谈谈合同的具体事宜。”
这多少令江北有些讶然,中午的那顿火锅没吃爽,他还以为这单子黄了。
“什么时候?我明天上午有事。”明天上午杨馨要来拿东西。
沈慕南声色平淡,“那就下午。”
“好。”
那边啪地挂断了电话,听筒里是一阵急速的嘟嘟嘟忙音。
翌日不到九点,杨馨就过来了,江北帮她把东西拎到了楼下,默默看着她上了出租车,两人除了见面时的敷衍寒暄,以及最后的那声“再见”,再没说旁的话。
江北这心里空荡荡的,这段感情里,他虽没有倾出全部精力,但毕竟是投入过感情的,如此收场,怎能不寒心?
寒心归寒心,饭还是要吃的。
中午给自己做了顿丰盛的分手饭,就着油焖大虾、京酱肉丝、水煮鱼……,江北把这大半年的感情全给稀里糊涂地咽进了肚。
再闭眼睡个午觉,醒来后又是晴空万里。
他是被他妈的电话给吵醒的,说是一会儿要有暴风雨,让他记着点关窗户,他含糊地应付了声,看了眼时间,都快两点了。
外面狂风骤起,乌云压城,估摸着很快就要落雨,晴空万里没盼着,老天却赏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也算是他分手第一天的纪念吧。
江北利索地收拾了一番,带了把伞就出了门,还没能走到地铁站,雨点子就啪嗒啪嗒地落地了,大风不减,伞被刮成了碗状,一个劲儿地拉着江北往反方向。
这种恶劣天气,伞根本不顶用,江北索性收了伞冒雨狂奔,脚下溅着水花,衣服湿乎得起了烟,感觉像在水里淌。
好在站台里的人大多跟他一样狼狈,江北这身惨状不算独特,裤兜里塞着的两张话剧门票也浸了水,日期什么的全都被模糊掉了,江北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到了中盛大楼,前台接待第一时间就远远地锁定住了他,江北迎着前台的困惑目光走上前。
“你好,我找你们公司的沈慕南。”
前台小姐上下打量着他,是个模样周正的男人,联想起公司内部传闻小沈总是个男女不忌的主儿,眼睛里透过一丝精明,含笑问道:“请问跟我们沈总有约了吗?”
“约了,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前台小姐保持微笑,“我帮您打一个吧。”
江北点了下头,眼睛四处扫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