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回过头道:“今后他姓陆。”
诚王眼眶湿润,慢慢坐下来,说:“好,挺好……也当是阿婉的意思。”
宋衡在狱卒歇息的地方等陆瑾出来。
看到他眼睛鼻子通红,便知诚王妃已经什么都说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吧,看看孩子。”
“我真是挺没用的。”陆瑾说,“静心阁,那个地方,姐姐有这么大的冤屈,可我却没有察觉到。我现在回想起来,那陈旧的桌子、墙上,一道道的指痕,是她太痛了,受不了才留下的。那么明显的警示,我都没在意。”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这些呢。
宋衡道:“这样说,我的责任就更大了,我还见过这个孩子,却没怀疑。”
陆瑾摇头,苦笑着。
正在此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抬头,牢头恭请着几个内侍进入牢房,壁上火光之下,应公公的面容印入眼前。
“国舅爷和陆大夫也在呀。”应公公似并不惊讶。
“正要出去。”宋衡回答。
应公公笑道:“国舅爷和陆大夫是大忙人,好不容易得空还是回去多歇歇,这疫病也好,羌戎来敌也罢还得劳烦两位多多担当呀。”
“公公说的是,这就走了。”
宋衡说着与应公公互相见了礼,便带着陆瑾离去。
陆瑾回过头,看见应公公正看着他俩,在他的背后,一个内侍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白布。
顿时他心中一跳。
“别看了,走吧。”
当夜,诚王府上下被赐死在大理寺地牢中。
第二日,全京城哗然。
不仅因为诚王被赐死,更因为羌戎破城南下的消息不知怎的被散布出去。
而奉旨前去追回齐王的人却被发现死在了半路上,谁下的杀手,一目了然。
朝野上下震荡,百姓惶恐不安。
“太子殿下,不能再等了,请下令出城吧!”冯尚书带领其他老臣苦苦哀求。
前有羌戎破城南下,后有齐王虎视眈眈,再者京城疫病未消,再等下去无需对敌,光一个疫病就能将京城战力都给消耗了。
太子也是急得上火,嘴角都是燎泡。
“父皇已经下令,令英国公领兵抗击羌戎,羌戎不足为惧。至于齐王兄,父皇命其回京,若是不从,便是抗旨。”
“齐王已经抗旨了!”
“吾等请皇上做主!”
泰和殿前,百官聚集,要求面圣。
太子焦头烂额,催着卢御医,可是自那次吐血之后,楚文帝的情况已经极其危险,能不能醒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内阁一而再,再而三请求见皇帝,甚至请来了后宫妃嫔和皇子,还联合了诸多宗亲,一起对太子施压。
众多逼迫之下,大臣及宗亲们终于见到了昏迷不醒的皇帝。
事态顿时失控了起来。
“皇上昏迷,如何主事,我等内阁更需辅佐太子殿下做正确之事。”
“京城危矣,离京迫在眉睫。”
“那就草拟奏折,请太子首肯。”
……
泰和殿前乱糟糟一片,太子手忙脚乱,说话之声无人应和,看着面前一个个名为辅佐,实则逼迫的大臣,他忽然发现,失去了父皇的支持,没人听他说话。
太子的眼前是一个个人影重重,耳边声声喧嚣,各种失去了君臣之礼逾矩的话语,他强忍着胸中义愤,死死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