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觉得这声音很陌生,大概是从未听过的,那声音只不过说了这一句话,便伴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走远了。紧接着,另一道声音又传来:“赤锋尊竟走火入魔了?……那这有些难办啊……幸好泽芜君贴了防止他尸化异变的符咒……”

是魏无羡。

聂怀桑一激灵,生怕魏无羡要给聂明玦的尸体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立即转身护住他大哥的尸体,抖抖索索哑着嗓子道:“你要做什么?!不、不准动我大哥!”

第三十八章

魏无羡奇怪道:“我说聂二公子,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对你大哥动手动脚?”

聂怀桑还着一眶眼泪,唇却抿得死紧,护着聂明玦的尸体,下足了勇气才敢螳臂当车拦在魏无羡面前。

“喊人把赤锋尊抬进屋里去啊,”魏无羡道,“都愣着做什么,拖进去拖进去,就这样躺到晚上?”说罢似笑非笑看了聂怀桑一眼,“怀桑,我又不会对你大哥动手动脚,你怕什么?”

聂怀桑愣了半天,才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回过神后,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这可怎么办?我不知道啊。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魏无羡觉得他是怕得狠了,刚想上去安慰几句,却猛地回忆起了他把江澄从温府背出来的那个快要冻死人的夜晚——他一步一步背着江澄走回去,穿过巷陌,又走过回忆和愧疚的长廊,最终上山把他安放在洞穴的石床上。那晚没有风雪,只是冷,给江澄血祭后半梦半醒间却重新做了一回风大雪寒的莲花坞旧梦。

当晚他虽然浑身是伤,好歹还能说自己是半死不活;江澄也浑身是伤,但是却已经死透了。

忽然觉得他和聂怀桑不过只是半斤八两,自己尚且还在迷茫着,有什么资格对新亡了至亲的聂怀桑说三道四。

到了唇边的劝慰之词成了缄默,魏无羡转着他手里的陈情跟着门生走进了屋子。聂怀桑缩着肩膀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拿满是血渍的衣袖擦擦眼睛,狼狈不堪也跟了进去。

另一边,蓝曦臣直接被温情扯着后衣领扔到了屏风外边。

“不是医师的在这里凑什么热闹?挡路的走走走,”温情心说近来破事真多,光吊着魏无羡一条命就够伤脑筋了,现在还来个从几十层台阶上滚下来怀胎七月的孕妇,救不救得回来还是个问题,见蓝曦臣不肯走,气不打一出来,温情冷笑道,“早让泽芜君看好了你夫人,你夫人滚下台阶时,你跑去哪儿了?”

蓝曦臣知晓温情嘴上不饶人的性情,本不生气,只是经她这么一说,心上像是被扎了针,疼得厉害,脸色就更苍白。温情自知把话说重了,敛芳尊就这么滚下来谁都没料到,又搁不下脸道歉,便抿唇不说话去开药箱,瞥了一眼蓝曦臣的手腕,血滴滴答答往下流,立马喊了个小医师给他去包扎,对他甩了一记眼刀:

“折腾,使劲折腾,如今和赤锋尊打,筋脉又断一次,看我还帮不帮你接?”

说罢不管蓝曦臣,径自卷了药箱跑进了屋子的屏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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