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听罢,立刻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举措不安地打开扇子,欲盖弥彰遮住了小半张脸,先是看看温情,又接着看看魏无羡,一时间见了人,倒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三人尴尬,两两相顾无言。
温情反应回来,招呼着魏无羡坐下,似笑非笑道:“你偏个今天中午睡不着了?”
“今天温宁弄伤了一个弟子,中午接骨头的时候喊痛声音太大,”魏无羡顺势拉开一个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最近比较脆,所以睡得浅。”
温情干脆道:“那你们两个继续说,我去切西瓜吃。待会儿我让阿宁送些过来。”
魏无羡欣然接受:“好好好,辛苦辛苦。”
聂怀桑摇着扇子也跟着一个劲点头:“辛苦了辛苦了真的辛苦了。”
温情没再多搭理,甩甩手便走了。
魏无羡把茶一口饮尽,这才抓着茶壶过来又要添:“那,先和我说说,你觉得赤锋尊的死因的可疑之处。”
聂怀桑矜持地把茶壶往魏无羡那儿推了推,又推了推,这才纠结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大哥、我大哥他……他不会这么快就……就走火入魔的……”
魏无羡看着桌边温情还没嗑完的瓜子,顺手捞了一果盘过来,问聂怀桑:“一起嗑瓜子吗?还挺好吃,良心炒瓜子。”
“……啊?……”聂怀桑仍旧茫然,然后摇摇头,“不、不了吧……我们在说正事呢……”
魏无羡又沉默着嗑了几把,拍拍手将瓜子壳掸干净,这才笑起来:“你说你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说什么正事?”
“我、我……”聂怀桑心虚地继续摇扇子,一手则紧紧攥着衣袖,有些紧张道,“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来问的。二哥他……二哥他不愿帮我尽快查,只说是得慢慢来……”
“慢慢来那不是挺好?”魏无羡道,“敛芳尊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也别去为难泽芜君。”
“万一我活不到水落石出的时候呢?!”聂怀桑瘪瘪嘴,话刚说出口便有些不甘地红了眼圈,难受道,“我把……自己的半条命都……我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
“哎哎哎逗你呢,”魏无羡见他红了眼圈要哭,立刻有些发慌,他平生最不会处理哭啼啼的情况,敢情这聂二公子实在是脸皮太薄,没逗个几句就要哭了,他便立刻把话题转回来,“照你这一问三不知的性子,我就算把话告诉你,你也可能会听不懂。”
“有收获就是好的!听得懂听不懂,死记硬背就是了!”聂怀桑啪地合上扇子,揉了揉脸,又坐坐端正,就差摊本子要记笔记——当年他求学时不乖被夫子打手掌后估计也没坐得现在这般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