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也嚷嚷:“一样花钱,干什么给我们假的,要不然你就别卖,卖了就要诚信,你自己尝尝今天这酒,和以前买的简直是天地之别。”
有这两个牵头,闹哄哄成了一团,不一会一个瘦削的男子走出来,拱手道:“对不住各位,对不住,徒弟粗心大意,弄错了程序,这些酒是不好喝,跟你们原价退钱。”
“我们不要退钱,我们要酒!”众人说着冲进院内,不顾常大用的阻拦,在屋内来回翻找。
看到酿好的几缸酒,有人舀了一瓢喝了,一尝就吐了:“呸!根本不是牡丹露!”可惜叫骂也于事无补,屋内酒缸里的酒都难喝得紧。
“常大用啊,你行,生意做大了,把好酒藏起来准备去京城卖吧,我们这些乡下人不配喝你的酒了!”
这群人气哄哄的将手中的酒坛都摔碎了,各自领了赔偿的银两,骂骂咧咧的走了。
王瑞目睹了整个打砸,他真是倒霉,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昨天还在卖好酒,今天他们来了,好酒都藏起来了。
不过,王永德却不怕,他有钱啊,比京城的酒价格还高就是了。他朝牛子良使了个眼色,牛子良上去跟颓丧的常大用说话。
说话内容无碍乎我们老爷慕名而来,非常有钱,你开个价之类的。
但常大用一直摇头,不停的叹气,最后牛子良回来,苦着脸道:“好像是一夜之间酒都变味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无能为力。”
王永德瞧常大用的模样不像是作假,不由的叹气:“瑞儿,看来咱们没福气。”
没福气就走吧,就在要出门的时候,常大用忽然叫住他们:“老爷和公子留步,我看公子的面相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个风雅的人,不知您喜欢不喜欢侍弄花草,不满您,我这里有两株牡丹,国色天香,是曹州牡丹园来的品种。要是喜欢,开个价,您就将它们带走吧。”
王瑞对牡丹花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这时王永德心想,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好歹带点东西:“你母亲说不定喜欢,不如咱们先看看吧。”
“好好,随小的来。”常大用将他们领到后院,一个桌子上摆了两盆牡丹花,一株是葡萄紫,另一株则是玉石白。
王瑞和他爹的脸色在看到牡丹花的一瞬间就不太好了,因为它们一副被霜打了,马上要凋谢的样子。
“嗯……你这花是难民,啊不流民吧,个头倒是不小,但是无j-i,ng打采,花瓣也稀疏……卖相也太差了。”不是王瑞挑刺,实在是难看。
“公子如果没看中,这两株花也没什么用处了,只能喂牛了。”常大用叹气。
那真是牛嚼牡丹了,王瑞犹豫了一下,用扇子碰了碰牡丹的花瓣:“嗯……好歹是名花,死于牛之口也太惨了,而且我觉得它们应该还能抢救一下……嗯……你开个价吧。”
“一百两!”常大用伸出一个指头。
“再见。”王瑞转头就走:“爹,咱们走吧。”
王永德深以为然。
常大用忙拦住他们,改口道:“二十两,不能再少了!这两株要是能救活,绝对不止这个价!您刚才不也说它们还能救一下的么。”
王瑞也懒得费口舌了:“二十两就二十两。”
叫两个小厮捧上花盆,出了常家。
等他们走了,常大用关闭院门和屋门,走进隐蔽的里间,在一个神龛上虔诚的进香,口中叨咕着:“五通大神啊,您上次给小人的牡丹花已经不顶用了,小人虔诚进香,会再拉十个亲戚供奉您,请您发发慈悲,再给小人一次发财的机会。”
说罢磕了三个响头。
——
王瑞看着车厢内的两盆带死不活的牡丹花,心想,唉,酒没买到,实在是扫兴。
他还记得昨晚的酒香,若是能买上一坛该多好。一行人购物失败,失望的归了王家。王瑞没敢跟父亲提昨晚上喝酒的事儿,若是说昨晚的酒芳香四溢,结果今天偏没买到,怕老爹上火。
但幸好王永德得了这两盆牡丹花,心情似乎还不错,可能是因为不算空手而归,而给妻子带了“礼物”吧。
这两株花说来奇怪,自打离开了常家庄,一路上既没浇水也没沐浴阳光,竟然渐渐恢复了j-i,ng神,待回到王家的时候,已经是两朵怒放的牡丹了。
王永德心情大好,一扫没买到酒的郁闷,将两盆花送给了妻子,赵氏忽略掉丈夫的“殷勤”,毕竟老夫老妻了,反而连夸王瑞懂事了,知道给母亲置办礼物了,继而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给自己置办几个花一样的妻妾啊?”
王瑞立即如霜打了一般的装死,寒暄了几句逃出了母亲的上房。
此时天色已晚,他也没去打扰何云一,毕竟空手而归,找不到理由去见他,他便洗洗睡了。
…
入夜,摆在王永德夫妻房中的两株牡丹花,闪耀着似梦似幻的光芒。
…
王瑞在睡梦中不知不觉他闻到一股幽香,浓烈纯粹,引人本能的向往,他闭着眼睛,意识仿佛还昏沉着,但却不知不觉的下了地,开门走了出去。
他微微睁眼睛,门外不是漆黑微凉的夜色,而是暖意融融的白日春光,他沐浴在温暖柔和的阳光中,整个人觉得无比的惬意。
他追随着香气的味道来到了自家的后花园,花园内争奇斗艳开着无数的牡丹花,他从不知道家里的花园如此瑰丽,他记得以前栽种的都是寻常的花草,没有国色天香的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