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好死。
他稍一用力,血珠便沿着剑锋沁出来。
雅天歌看清他在桌上写的一个“黎”字,不由握住他的手道:“别写了。”
“别碰她!”柳画梁一把将他挥开,“你们都别碰她!”
柳画梁喃喃道:“我的命若是能还她就好了……”
柳画梁的手无意识地抚上脖子上的那道疤痕:“或许,或许那王八蛋也不该死,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
雅天歌意识到他这动作的含义,呼吸一窒,伸手要将他扶起来:“别再想了,早些睡吧,我扶你过去。”
那天若不是白易安及时赶到,柳画梁也许早已死了,可如今那场灾难,只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疤。
“不要!”柳画梁却不起身,趴在桌面上护着那个“黎”字,但酒渐渐干了,字也慢慢消失。
“怎么不见了?怎么不见了?”柳画梁的手抖得对不准酒杯,干脆推翻了酒杯去蘸那酒液,他固执地一遍遍写着,好像能留住些什么似的。
雅天歌用了点力想把他强行扯开,却不想被一把拉了下来。
“你为什么拉我。”柳画梁的声音有些沙哑,带出点鼻音来,“你为什么要拉我?”
“……”
柳画梁忽然见雅天歌眼睛通红,茫然道:“你……你哭什么?”
雅天歌不语,只垂着头看他。
柳画梁的脑子一片混沌,仿佛有无数沙烁在脑海中搅动,他只是见雅天歌的双眼连带着眼角皆染上微红,心里泛出些疼痛来,不知自己又怎么惹得这玻璃心伤了心。
于是他没有多想,微微侧过身,吻了上去。
雅天歌呆住了。
唇上的触感温热柔软,像一只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掠过,青涩而温柔。
蝴蝶停留片刻便振翅而飞,柳画梁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床边走去,半途被凳子勾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之际,被雅天歌一把拉回来撞在他的胸口。
雅天歌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将刚刚离开的吻重新印回去。他吻得凶猛而热烈,像是多年压抑着的欲念在一瞬间都被解放开,从心口一直燃到眼睛,再在相依的唇齿间徘徊不去。
柳画梁起初尚能招架,而后轻微的挣扎被扣下,直被吻得站立不住,他的腰被雅天歌死死搂着动弹不得,直到最后彻底软在他怀里。
柳画梁的面色微红,呼吸声急促,原本就不清醒的眼睛浮了层水雾,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着,像是效果最浓烈的春/药一般引得雅天歌全身滚烫。
“小蛮……”柳画梁的声音仿佛被融化了一般绵软。
雅天歌顿了顿,靠近他的耳朵道:“柳玉弦,你收敛一点,别太过分了。”
柳画梁发出一声含糊的气音,大概是在笑。然后他伸出双手,环住雅天歌的脖子:“我就是要过分,你能奈我何?你能奈我何?”
说完这句,他就这么吊在雅天歌身上。
雅天歌:“……”
雅天歌的心中默念着不要和醉鬼较真,一边将他抱上了床。
柳画梁的手脚像是八爪鱼一般纠缠着他,他的头发,他的手指,他的前襟,他每个接触的地方都如同一丛火苗,烧得雅天歌微微颤抖。当年触不可及的白衣,如今就在手中,仅此一点便足以让他失去理智。
雅天歌将他搂得更紧些,轻声道:“玉弦,你……”
话没说半截,怀中人已没了动静。
雅天歌低下头,那人竟在他怀中睡着了,他没有任何戒备,尽管自己搂得这样紧,他却很安稳似的微微侧头贴着他的胸膛,他的眉头纠结,似是那件事在他心中多年留下的巨大伤口。
雅天歌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叹了口气,在他的眉心轻轻吻了一下,企图吻去那纠结,让他快活些,又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就再也不敢乱动——
雅天歌觉得自己大概已经修成仙了。
第二天柳画梁醒来时,雅天歌顶着两个黑眼圈雕像一般看着他。
柳画梁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雅天歌面无表情道,“修仙。”
柳画梁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挑眉道:“qín_shòu,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