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用了很多力气——仅仅这一段路,我就走了相当长的时间。

走到山谷的这一边,我仰起头,闷油瓶就在山谷的边缘,我的正上方,他半蹲着身子,显然是准备接应我,但是看起来又离我很远,应该说,仰头的动作稍稍大了一点,我甚至都感觉有点晕眩了。

“深呼吸。”令我意外的,闷油瓶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呼吸粗重到他从无线电可以清楚的听到,以至于他决定开口来稳定我的状况。

我扶住冰壁,放缓自己的呼吸,慢慢的深深吸气呼气,反复了几次之后,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高原反应这种事,上到西藏基本是无可避免的,但我也不是第一次进雪山了,照理说,在雪山中我的身体能够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是有准的,即使可能年纪大了身体没有二十来岁的时候那么好,也不至于透支到会让自己晕眩的地步。

大概还是这里气温太低了,又是在夜里,我单纯抵御严寒和找好路线已经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才导致了这种状况吧,不管怎么说以后再也不能这么作死了。

缓了一会儿,我的情况才慢慢有所好转,至少那种疲倦感已经慢慢消去了,确定了一下位置,我把绳索向着闷油瓶的方向扔上去。我又稍微等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上的绳扣有所抽紧,闷油瓶拉了一下绳子,那意思是“准备完毕”。

我开始后半程的攀援,相比下坡的心理压力,上坡对体力的考验更大一些,好在闷油瓶同样贴心的将所有他前进的路径进行了标示,我不需要自己选择路线,省去了很多麻烦。

然而,差不多爬到山壁的一半时,我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体力巨量的消耗,这种程度的消耗是此前从没有过的,我很确定如果这样下去,我的体力甚至不能支撑我爬上崖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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