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间的交情有时候简单得很,什么都在酒里!
对于李光弼和哥舒翰这样的边地武人来说,说什么都是假的,一口干了就是兄弟朋友。
而说到喝酒,沈光自问还从没遇到过对手,高仙芝、李嗣业他都能喝趴下,李光弼和哥舒翰自然也不在话下。
于是乎,当王蕴秀听说自家阿耶让帐下两员大将和沈光喝酒后,急匆匆地赶到时,看到的是喝得面红耳赤的李光弼和哥舒翰解了衣裳,满嘴胡话,就差要拉着沈光斩鸡头烧黄纸了。
“秀娘,你怎么来了。”
看着沈光端着酒盏,虽说脸色酡红,可是眼神清明,王蕴秀就知道自己白担心了,自家这位夫君还真是天生的将种,要知道李光弼和哥舒翰都是阿耶帐下大将,一个是契丹人出身,一个是突骑施人出身,要论酒量的话朔方陇右四镇那都是难逢敌手,可今日却是叫沈郎一人给喝翻了。
“沈郎,这安西烧春,你少喝点,酒烈伤身,阿耶他也真是没个轻重的,怎地叫李将军他们二人灌你酒……”
看着好似两头喝得迷迷糊糊的熊罴般的李光弼和哥舒翰还要拉着沈光敬酒,王蕴秀也不管沈光跟个没事人一样似的,只是在那里抱怨着,然后喊了下人过来。
“秀娘,这点酒无事的,难得两位老哥高兴,我自当陪他们喝个尽兴!”
沈光看着护短的王蕴秀,自笑着说道,然后拿起酒坛,往手中酒盏倒满,朝李光弼和哥舒翰道,“来,小弟先饮为尽,两位老哥随意!”
说起来,李光弼和哥舒翰两人年纪跟王忠嗣相仿,哥舒翰大两岁,李光弼小两岁,沈光称呼他们一声老哥倒也没毛病,只是王蕴秀瞧着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莫名又想起了当日沈郎和阿耶喝酒时,也差点称兄道弟起来。
“好,沈郎大气,哥哥我也不能叫你小瞧了。”
哥舒翰摇晃着迷糊的脑袋,拿着酒坛要给盏中倒酒,结果却是哗哗地倒在边上,他不信邪地要再倒,却是被沈光给接住了,“哥舒老哥,我帮你倒酒。”
“好,那……那就有劳沈郎了!”
哥舒翰大着舌头说道,这时候他边上的李光弼亦是把酒盏递了过来,“沈郎帮某也满上。”
转眼间,沈光给两人盏中满上酒后,哥舒翰和李光弼抬手举盏就是仰脖而干,结果这碗酒下肚,那股酒意更是上头,就连说话都讲不利索,本来还想和沈光再喝下去,可是醉眼朦胧间看到沈光轻描淡写地给自己盏中满上酒后一口干了,两人再也撑不下去,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送两位将军回房休息。”
看着被彻底喝趴下的李光弼和哥舒翰,王蕴秀朝边上的下人吩咐道,然后从沈光手里接过酒盏道,“以后可别这么喝了。”
“多谢秀娘关心,我这也是偶尔破例,想来下回这两位老哥便不会再找我比酒了。”
看着被下人们抬下去的李光弼和哥舒翰,沈光笑了起来,他今日能喝趴下两人,也是取了巧,他们不知道安西烧春的酒劲有多烈,头回喝就这么跟他干得这么凶,自然撑不了几轮。
“沈郎,你怕是想多了,李将军倒也罢了,哥舒将军那是出了名的酒鬼,没有战事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泡在酒缸里,他如今尝了这安西烧春的滋味,定是会缠着你要酒。”
王蕴秀看着自以为得计的沈光,同样笑了起来,“我记得你送给阿耶的安西烧春,总共也没剩几坛,到时候你要是送给哥舒将军,只怕阿耶那里……”
“多谢秀娘提醒。”
说起来沈光当初酿制安西烧春,除了用来赚钱,也是想用于交际,只是他没想到安西烧春如此受边地军将的欢迎,就连王忠嗣都跟他要了好几坛放家里慢慢喝,今晚开封的这坛酒居然还算是他和这个便宜老丈人借的,以后得还。
“李将军和哥舒将军都是性情豪爽,为人大方,沈郎若是还有藏酒的话,倒是不妨送他们几坛的。”
见沈光蹙眉,王蕴秀连忙道,她方才说得都是玩笑话,自家阿耶可没那么小气,会为了区区几坛酒生气。
夜色已深,虽说如今宵禁制度不如开元年间严厉,可沈光也不想以身试法,虽说以他如今在长安城里的名气,真被巡街的御史或是执金吾抓了,也不会挨打,但是估摸着会被要求演奏一整晚的曲子吧。
微微有些酒意的沈光,觉得要是真跑去空旷的朱雀大街上,尽情演奏上几曲,肯定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只不过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不能自己一个人干,下回倒是可以拉上那位玩心很重的圣人一块,同时也是给自己再立个放浪形骸的人设做保护。
……
“你是说沈郎要考今年的进士科。”
斜倚在龙榻上的李隆基听着高力士打听来的消息,不由有些疑惑,沈郎不慕长安,也不是贪恋荣华富贵之人,又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参加科举。
“那位封判官以安西无有进士遭人耻笑为由,沈郎才答应来考今科进士科。”
想到自己打听来的消息,高力士忍不住有些想发笑,谁能想到沈郎竟然不通诗文,就连写的文章也通篇都是近乎白话,毫无文采可言。
高力士自问他若是没有认识沈郎前,便看了他那些策论,怕是定会觉得沈郎是个不学无术之徒。
“你这老货,偷笑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说于朕听的。”
看到高力士在哪里强忍笑意,李隆基忍不住轻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