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也是入的内宫刑狱,已开始两人就被分开关了,隔得很远。”
“十数日后,听到狱卒议论是突然不见了。”
“不像是狱里的人干的,有看见狱头也很焦灼,似乎被上面追责了。”
有关曹显的消息还是一无所获,只是可以想见应该也不是他自己跑掉的,要是他跑了,绝不会一点不顾及同在一地的陈靖元。这个设想却是增加了三人的不安。
两人被抓的经过与已知的情报没有什么出入,一入内宫就着了道,赤手空拳被十几把刀枪围得严严实实,除了乖乖就范,也别无他法。“何志毅这个小人,太过猖狂!”骂归骂,三人心知肚明,何志毅已不值一提,猖狂者有过之而勿不及,连国主都整……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
陈靖元被关狱中快两个月了,日子倒过得不太糟糕,吃着一日一餐的牢饭有点不舒服外,也没有其它磨难,事实上一直无人问津,直到廖大人这一出。如今出来了,换掉一身衣服,洗去一身脏污,乔装一番,就和曹崇礼相约要出门探形势去了。临走前,拉过林晟钰郑重询问,
“听老曹说起,你现在帮着林之牧这只老狐狸作事?”
自从林晟钰频繁出入相府后,曹崇礼冷漠的脸上差不多久冰冻了,除了勉强按要求打探来消息,在林晟钰面前再无言语,心里的疙瘩都顶到脑门上了。这情况林晟钰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过多的解释终究无力,反而会多生事端。
“晟钰人品如何,陈大哥可还信?”对陈靖元,林晟钰也只能如此说。
不过,陈靖元要豁达一些,拍拍林晟钰的肩,就答了一个字:“信!”
“殿下比我们都想得多,做任何事,自有道理,我只相信。”
“大哥……我……”林晟钰闻言又红了眼圈。
陈靖元第一日出门就从早前同僚处探得了一则新消息,一同回京的一百精锐是在太子入宫的同一日,被元帅的京城禁卫队一举拿下的,之后却是暂时独立编在了元帅麾下城外营地,没有牵连,没有问罪,除了限制出营,再无其它。
林晟钰听到曹崇礼转达时,眼神略有闪动。思索半晌后,还是打消了让陈靖元前去接触厉元帅的想法。事有万一,岂能随意置他人于险境?
陈靖元从大理寺出来后,有些担心会遭通缉,几乎不敢与晟钰他们相见,怕有牵连。几日后却一直风平浪静,这事在朝堂上居然一直无人提起。“对相爷他们来说,最好人人都把太子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自然不想把与太子有关的消息放出来提醒别人。越狱一事若抖出去,必定要翻出来追查太子下落的进展问题,所以当作没有你这个人,更没有这回事才对,至少在明面上不会有人管你了。”林晟钰拍着手这么一说,陈靖元就放心多了。
日子在林晟钰往返相府与客栈的路途中一天天地过,初到京城时料峭的早春气息早已消逝,凉爽的初夏之风也已拂面而过,绵长的六月到了尽头的时候,林晟钰临窗远眺天边翻滚的乌云,耳边是乍然而起的惊雷,京城到了变天的时节。
雨在向晚时落下,骤然大作,白茫茫的雨幕接天连地,身在其中,周围隐隐绰绰仓促而行的人影,却难见真容。林晟钰与相爷畅谈了一下午,商讨元使传来的互市条款,两人始终言笑晏晏,林晟钰也终于回应了入仕临朝的邀请,李相爷大为开怀,直言早已安排妥当,而当下时机正好。林晟钰从相府出来后没走多远,也好巧不巧就落入了这一场大雨中,手中撑着一把不堪大用的油纸伞,脚下的积水直漫脚面,眼看着还有好长的路才能到客栈,第一次有点后悔拒绝了相府马车接送的待遇。正在这时,恰好就有一辆马车缓缓驶到身边。这马车驶得极慢,这种天气几乎都看不见路,想跑快也难。林晟钰看着这马车挨在身旁并行好一会儿,就见车门左右一开,正正就洞开在他身边,随即一前一后两双手齐出,一扣一拖,干净利落地将他拖进了车箱。林晟钰眼睁睁地看着一人,与他身形相仿,带着同样的头冠,披着同样的长衫,从车上一跃而下,捡起挣落的油纸伞,行在车旁。车门徐徐合起,隔断了大雨和雨中踯躅的人影……
马车在缓缓加快的行驶中轻微摇摆,车内人松了挟制,撤下压在林晟钰颈间的匕首,道一声:“得罪。”就似乎随了林晟钰自由。林晟钰动了动被抓疼的的胳膊,再左右一看,车里也有他和抓他的两人,那两人一身普普通通的粗布衣裳,没有任何显眼的配饰,不用猜就明白是乔装掩人耳目了。
“这是何意?”
“我家大人有请。”
“……”你家大人请人太有诚意了,真是难以拒绝。既然身不由己,那也就随它去了,林晟钰端坐在密闭的车厢内闭目养神,顺便猜猜某大人是谁。
马车慢悠悠驶了一炷香,停在了一遮雨的回廊下。林晟钰随着领路的人在一座小庭院里走了一小会儿,就被让进了一间卧室,里面有特意备好的干爽衣物鞋袜让林晟钰替换。
“回头给就您烤好。”来拿走湿衣物的下人还恭敬地说明了一下。
收拾清爽的林晟钰又被人领着走,最后到的是一间宽敞的书房,点着好几只雨天照明的白烛,一室分明。同样分明的是坐在书桌前等待的人,林晟钰一看到却是笑了笑,原本登门不纳,现在却玩这一出?
“晚生林钰,拜见元帅大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