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找他们问清楚,为什么到今天了他的信件还没有来。他忍耐着日复一日的寂寞,为的就是那几张照片而已……
“砰砰”两声,听着像是沙袋一样的物体突然被扔到自己身后。年轻人回头,看到地上瘫着两个被啃咬得残缺不堪的尸体,身上的纯黑制服破烂到几乎认不出来。
视线从尸体上滑过,微微上移,正撞见那个瘦弱苍白的少年一脸厌弃地往外吐着碎骨。
“像这种自以为是的大叔,最是难吃不过了。”少年转头对他说道,“不过也难怪,人嘛,本来就是自以为是的。”
年轻人警惕地看着他,身形不动,影子却开始变黑膨胀,从地面攀爬至墙上,扭曲变形,蜿蜒出九根细长的蛇颈,张扬如狂舞的蛇群。
“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少年轻松地拍拍手,举步朝他走来,看也不看地上的两具尸首,“您看上去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您是在找什么呢?”
年轻人没有回答,少年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信封:“难不成是在找这个吗?”
瞳孔倏然一缩,身后的影子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一道黑色如闪电般窜出墙面,直扑少年手中的信封。
少年也不害怕,将手大大方方地伸出,就这么由着年轻人将那枚信封夺了过去。黑影将东西交到年轻人手里,年轻人这才发现这信封与自己所想得并不一样——安全部发给他的信件上面总是会绘着些防人的符咒,但这封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信封而已。
心不觉往下一沉,他赶紧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在发觉其中放的确实是照片后,他的表情立时放松,然而等到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神情又瞬间僵住。
照片上,是一个躺在停尸间里的女孩儿。
双眼紧闭,一丝生气也无。毫无起伏的胸口上,是被符纸灼烧过的痕迹。
“我有一个女儿。”
旧书店的二楼,面貌清爽秀气的年轻人正对廖清舒絮絮地说着,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骤变的脸色。
“在我的家族里,孩子是很重要的,是比x_i,ng命都宝贵的东西。我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我办不到。”
纤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男x_i,ng化的脸庞,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有先天缺陷,很难有自己的孩子。为了生育,我只好去寻族里的偏方,不断去猎食男人……我不杀他们,我只是吸他们的j-i,ng血。费了好大的工夫,我终于在一个人类的帮助下,有了自己的孩子。”
“然后呢?”廖清舒望着窗外呆呆道。
年轻人循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向窗外,玻璃上,七只鸟首一同转了过来,十几双眼睛幽光闪烁,透过玻璃静静看着廖清舒。
“那个人类背叛了我,他找来了一群人,抢走了我的女儿。他们说,因为我没杀人,所以不用死,但我要乖乖的,按照他们的要求,活在他们指定好的地方,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定期带给我宝宝的消息。”
廖清舒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悄悄往外挪了一点:“你答应了?”
年轻人点头:“他们把宝宝藏起来了,我只能听他们的话。我每天行尸走r_ou_般活着,就为了每个月的第十天,能收到宝宝的照片。”
廖清舒胡乱地应了两声,继续悄悄往外挪。年轻人似是全没在意他,低头顺手挽起衣袖,露出细瘦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上一排圆形的伤疤:“谁知后来,我的宝宝就没了。在那些人类的眼皮底下,被一个‘体制内’的半妖杀掉了,就因为我的宝宝是他们眼中的‘危险品’。”
廖清舒的脚步忽然一顿。
抬眼注视着玻璃上倒映出的九头怪鸟,他心中一动,不受控制地开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听我来讲个故事?”
他吞咽了一下,继续道:“一个关于我同学的故事。她是个半妖姑获鸟,我们都叫她咕咕。”
书店之下,车震激烈。
过路行人纷纷侧目,不约而同地选择绕道而行,偶有好事者举起手机欲拍,车内的情况却怎么也看不清。忽听“砰”的一声,驾驶一侧的车门被撞开,一个肥胖的身体滚了出来,咚地一下撞在电线杆上,激起路人一阵惊叫。s_ao动尚未平息,车内再次迸出巨响,另一道身影从后座上窜了出来,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一骨碌爬了起来,正欲起身离开,车里又扑出一个灰影,五指晃晃,直向前者抓了过去。先前那人手腕一翻,借着起身的势头回手一劈,银色的短剑划入皮r_ou_,一路破竹而去,短短瞬息,后来者的头颅已经刷然落地。
吃瓜群众:“……”
九方梓彦用手背擦去脸上ji-an上的血迹,低头心疼地抚了抚自己被抓破的风衣,突觉气氛不对,懵懂抬眼,恰望见路人愕然惊恐的脸。
“……”默默地将吸血鬼的头颅往后踢了脚,他干瘪地解释:“拍戏。”
路人依旧惊恐。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打丧尸。”
吃瓜群众:“……”
九方梓彦没办法了,旋身提起吸血鬼的脑袋,冲吃瓜群众吼道:“看什么看!都回家都回家!不吃饭了啊!”
说话间,他指间抖出几张混淆视听的符咒,随手撒了出去,转身默默地往书店走,暗自思忖着得抽空打个电话让安全部来善后。
才行出没几步,忽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九方梓彦抬首,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