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一个九寸能耐的猎人。
所以林朔想给贺永年一些压力,看看这人在重压之下的反应如何。
结果这人倒是痛快,直接把贺家猎场的账本交出来了。
关键倒不在于他此刻会把账本交出来,而是他进山狩猎,居然会把账本带着。
猎人进山,带账本那是没有必要的。
这说明林朔让他送齐老师下山之后,他回了一趟贺家庄,把这本账本拿在手里了。
所以这时候把账本交出来,并不是今天早上走投无路之下的举动,而是他早就有的想法。
那么这个人,林朔暂时可以放心了。
贺永昌说得没错。
于是林朔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贺家猎场的事儿,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跟贺永昌谈妥了,此间事情一了,贺家猎场我会盘下来。
你们贺家的事情,我扛了。
既然我把你们的事情已经扛下来了,我还有必要追责吗?
就算要追责,也追不到你贺永年头上来。
你贺永年把账本交出来,这是你聪明,可我林朔也不蠢。
面对蛊雕这样的东西,让一个九寸猎人去当诱饵,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我派不出来。
所以刚才是在开玩笑,你这人不经逗。”
“总魁首,您吓死我了!”贺永年全身气势一松,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色泛白。
林朔嘴角抽了抽:“至于吓成这样吗?”
“那是蛊雕啊!”贺永年说道,“那根本就不是我这种九寸猎人能打主意的东西!
我肯定要死啊!
我刚才……”
说到这里贺永年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抹着泪一边抽抽搭搭地说道:“我刚才就是想在临死前,说几句漂亮话而已……”
贺永昌咧着嘴拍了拍自家堂弟的肩膀,对林朔说道:“永年从小就胆小,总魁首您别见怪。”
“一个九寸猎人,这胆子也太小了。”苗雪萍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干娘。”贺永昌说道,“永年胆小不假,可办事是不含糊的。”
苗雪萍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林朔:“儿砸,这既然贺永年不当这诱饵,这蛊雕我们要怎么猎啊?”
林朔笑了笑:“姨娘,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这东西要么在天上,要么在水里。
在水里我们确实拿它没办法,可在天上,我们还是有招儿的。”
林朔话音刚落,天上一道黑影落了下来。
林家黑凤林小八,神气活现地站在林朔的肩膀上:“朔哥,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这儿的那群傻鸟之所以不听我号令,就是因为这头蛊雕。
它们认这头蛊雕为王,自然就不怎么鸟我了。
我想明白了,这一座一座山头打过去,那得打到哪辈子去?
擒贼先擒王,索性,我们把那头蛊雕拿下。
居然敢妨碍八爷我泡妞,这小子罪过太大了。
朔哥,这事儿您可得帮我。”
林朔点点头:“一世人两兄弟,这个忙我肯定要帮。”
“还是我朔哥仗义!”小八歪着脑袋在林朔的面颊上蹭了蹭,然后扯着嗓子喊道,“那咱还等什么,干他丫的!”
“先别急,你查清楚了吗,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上天,什么时候下水?”
“那当然了,它白天在水里猫着,晚上道。
“那现在还干不了,等晚上吧。”林朔摸了摸小八的脑袋,然后看向贺永昌,“永昌,你背后这杆兽叉不错。”
贺永昌微微一怔,赶紧把挂在背后的椆木杆u型兽叉摘了下来,双手递给了林朔。
林朔接过来,先是掂了掂分量,随后双手微微一拧,试了试杆子的柔韧度。
确实是好东西。
老物件了,保养得很仔细,韧性十足。
贺永昌腼腆地笑了笑:“这东西不怎么稀奇,是家父传给我的,留个念想。”
林朔点点头。
贺永昌的父亲,就是六年前响应林乐山号召,奔赴昆仑山的那五位贺家猎人之一。
他不是贺家主脉的人,不过能耐不错,有九寸,死于钩蛇尾刺穿膛,林朔亲自收的尸。
林朔对他印象特别深,因为自己的父亲,也是这个死法。
林朔轻轻摸着椆木杆子,看着上面的飞鸿纹路,缓缓说道:“东西我今晚借用一下。”
贺永昌抱拳拱手:“能助总魁首扬威,是我父子之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