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爸爸还是那个熟悉的爸爸，小家伙原本就崩溃的情绪好了不少，她微微吸了吸鼻子，没有哭，就是觉得眼睛有些酸。
慕琛说不心疼她那肯定是假的，见小姑娘一脸没休息好，还一副刚哭过的表情，他轻轻指了指病床，示意道：“睡一觉吧。”
男人添了句：“不然就不可爱了。”
叶桑平时臭美的很。
她觉得自己最漂亮了。
换成平时肯定好哄，但现在小家伙明显没有睡觉的心思，她抱着胳膊，那双漂亮幼圆的猫瞳，眨巴了下，“桑桑想找粑粑……”
慕琛并不关心霍尧和沈初尘的死活，但看到自家女儿一副刚哭过的模样，男人担心再把她惹哭，纤薄的唇瓣略微抿了抿，“等你睡醒以后我带你找他们好不好。”
这句话当然是假的。
他哪里知道这两人在哪里，是死是活？
平时哄叶桑一哄一个准，没想到今天她跟智商上线了一样，将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小家伙奶声奶气道：“不要不要，这些话是骗小孩子的。”
“只有小孩子才会被骗。”
慕琛看她这个口吻，有些好笑的反问：“那你为什么没有被骗？”
提起这个，小姑娘扬了扬脑袋，眼睛亮晶晶道，“因为桑桑是大孩子。”
慕琛：“……”
行吧。
大孩子。
顾晟醒了不知道多久了，看着这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他翻了个白眼，想到下落不明的沈初尘和霍尧，他心情更烦躁了。
当时谁也没想到那破地方有个冰窟，顾晟想拉两人上来，结果他们还不领情，让他先回帝都叫人。
要说那山是真的危险，顾晟运气一向不错，陡峭的山坡随时都有雪崩的可能，他来的时候绷着一根弦，现如今好不容易松口气，又想到了生死未卜的两人。
慕琛早就注意到了对方醒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
草。
越看越讨厌。
相看两厌的两个老父亲懒得再对峙下去了，顾晟觉得这个时候其实挺适合卖惨的，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忽地听起来虚弱了不少，“桑桑……”
慕琛：“？”
小家伙听到顾晟的声音，眼睛一亮转过身屁颠屁颠的跑到了顾晟病床前，将自己小心翼翼剥好的橘子递了过去，她认认真真剥了好久，献宝似的递了过去。
慕琛：“……”
这个傻逼心机婊！！
那是他的橘子！！他的！！
事实证明，会卖惨的老父亲有糖吃，以慕琛的性格，顾晟断定对方不会卖惨，这才有恃无恐的。
叶桑今天难得乖巧，任由顾晟亲，一双乌黑的猫瞳却明显不在状态。
顾晟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家伙。
叶桑将从保温杯里带来的皮蛋瘦肉粥给摆在了小桌子上，饭菜格外浅淡，但也有带的补气血的食物。
看着眼前乖巧的小姑娘，慕琛心底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了。
小姑娘做起事来井井有条，踮着脚尖亲了一口慕琛爸爸，猫眼眨了眨，似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这么看自己。
男人没有做声，轻轻拍了拍她小脑袋，语气略显清浅：“桑桑长大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叶桑就什么都懂。
她只是不愿意去做。
诚如桑桑说过的话。
她是小孩子呀。
小孩子在应该玩闹的年纪里，学会的不应该是听话懂事。
苏烨看了眼没心没肺的顾晟，忍不住微微倾身凑了过去，“哎，你没意识到桑桑的不对劲吗？”
卖惨卖的正嗨皮的顾白莲：“？”
“有什么不对劲的？”
苏烨闭了闭眼，忍无可忍的提醒：“你没发现她比平时乖一点了吗？”
顾晟看他的眼神就更古怪了，“乖一点不好么？”
“难道你还想她把家拆了不成？”
苏烨：“……”朽木不可雕也。
眼看把苏烨气得要闭麦了，顾晟这才慢悠悠的回想起来了小姑娘的举动，略微拧了下眉梢。
是乖了。
甚至乖了不止一点。
但……
老实说，在座的没有一个希望叶桑是通过这样方式长大的。
慕琛更是一把将没有出声的小姑娘给揽到了怀里，语气清浅的问她：“怎么突然这么乖了啊？”
……乖的还挺让人心疼的。
叶桑捧着小脸，微微歪了歪脑袋，小奶音软软的保证：“桑桑以后都会乖乖的。”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怎么样才算乖。
在以前的时候爷爷们培养她时，琴棋书画礼仪，该教的都教了，可以说比起同龄人，叶桑要是想认真当个名媛，就连沈瑶都没她标准。
毕竟第一的爷爷也不是白叫的。
叶桑生病的那段时间依稀有印象的，她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因为不够乖才给爸爸们惹的麻烦。
苏烨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女儿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心疼坏了。
他想也不想的道：“你为什么要乖？”
谁规定说小孩子一定要乖乖的了？
小姑娘小小声道：“爷爷说的……”
小孩子可以任性，但也得知道什么时候该懂事。
慕琛听到叶桑小声回答，微微松怔片刻，他下唇略微弯了弯，“他们把你教的很好……”
乖巧懂事，也不负众望。
“但懂事的前提是没有人护她周全的时候，那时候确实要学会懂事。”
慕琛晒笑一声，“有爸爸在，桑桑为什么要长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