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机会再沉浸在回忆里了,一具哨兵的尸体从她身旁飞过,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血液中联邦特制毒药的气味刺鼻呛人。她觉得是时候该逃了,八歧大蛇怎么还不来救她?难道是放弃她了吗?!
她握紧刚才抢到的那把92式,拼命拉保险,保险却毫无动静,这要么是把假枪,要么……就是一把经过改造,只有通过信息素或指纹检验的人才能够使用的枪。
“十七号,你儿时的同伴都还在这里,联邦是你的家!”她试图向荒直接输入精神暗示无果后,只能抛下面子,当着众人的面对着他高声打起了感情牌:“十七号,你是有名字的,还有你的朋友,十六号、十八号,他们都是有名字的,难道你不想……”
荒还是没有理她。
这并不意味着十六号和十八号对他来说没有吸引力,只是他现在并不想管这些。
他的右手上还有枪伤,可是他似乎并不觉得痛,用铁钳一般的力度掐进了一个试图垂死挣扎的哨兵下颌处,硬生生掐着对方往地上一甩,砸在了草地间唯一一块砖地上。她看到什么圆溜溜的东西还向上弹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她的冷汗已经从脊背一直流到了股缝里。
这是单方面的杀戮,毫无意义,荒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只会遵循擒贼先擒王的原则冲着她来,起码根据数据库里几次“前科”来说是这样的,可是怎么?!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她身边没少出现过狂化的哨兵,那些因为向导被她的共鸣炸弹炸死的哨兵在临死前都是这个状态——心中只有一个要将她杀死的念头,无法思考,也听不进任何话。
那些狂化的哨兵都很好解决,没了向导,他们已经是待宰的羔羊,她只需要轻轻用精神暗示辅助一下,这些羔羊就会被送上“剁头台”,身体像断了线一样垂直倒下去,再没了生机。可这次不一样,这是一位有着比自己更强的向导辅佐的黑暗哨兵,她束手无策,已经逃不掉了。
但她是联邦的首席向导,没有人会愿意她死——哪怕军中厌恶、反感她的人数也数不清,依然会有忠诚的联邦军人愿意为了保护她而战死。几个哨兵扑过来挡在她跟前,和凶神恶煞的黑暗哨兵扭打在一块,却被轻易地凌空掐着胳膊摔了出去,然后又是两声清脆的枪响。
“十八号还没有死,他在冰窖里,我相信你会想见见他。”她露齿而笑:“比起怀疑你、伤害你的帝国,联邦会是更适合你的地方。”
荒像是没有听到,直接将枪口对准了她的脑门。
他面无表情,她却毫不怀疑自己正被憎恨。
“……算了。”彼岸花大红裙摆铺了一地,一眼望去依稀还是那片盛开在帝都中央歌剧院的彼岸花海,她并不畏惧死亡,朱唇轻启,眼神中甚至还有点儿迷恋:“坠入地狱的绝不会只有我一人。”
你们也会陪我一起下地狱。
“……”
荒的神情出现一丝波动,她等来了时机,一把将那抹满自己血液的92丢回荒的怀里——你不可能不接的吧,这可是你最宝贝的配枪,独一无二,只有你的指纹能够打开的配枪,你一定会接下!
血液是什么,那可是满满的信息素!离开了负责播种“火种”的红叶,她引爆共鸣炸弹的条件变得苛刻,但唯独信息素直接接触这一条绝没有改变。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迷惑住了暴躁的哨兵,荒接住了92,又立刻丢了出去,手套上全是鲜血,一目连和他总结过安倍晴明关于共鸣炸弹通过信息素传播的推论,他没有忘。
彼岸花扬起手,已然看到了又一个死于共鸣炸弹的哨兵,但她很快就“啧”了一声放弃了——精神屏障将荒完好地护在盾内,她不敢贸然尝试,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那个将自己精神触手粉碎的护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