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一把将大橘提了起来,道:“臭猫,竟敢靠近白爷爷。”

说完眯着眼睛靠近面前瑟瑟发抖的橘猫。

襄阳王生怕发生什么残忍的场景,比如锦毛鼠一怒冲冠生吞无辜小猫之类的,连忙抬起手乱摆着,紧张道:“五爷息怒!大橘为重,大橘为重啊!”

白玉堂心想自己又不是甚么嗜血狂魔,怎的每次都觉得襄阳王那么怕他,不是以为他要杀人,就是以为他要杀猫。

他看上去,很爱大开杀戒么?

白玉堂悄悄摸了一把呼撸起来还挺毛茸茸的大橘,将猫扔到襄阳王怀里,道:“这猫你若是想抱,就抱着罢!”

他才不会告诉襄阳王,他刚刚靠近猫时,看见这猫长虱子了。

襄阳王接过迎面扑来的大橘,手上摸到猫毛时那种满足的感觉简直无以形容,就差幸福到跺脚了。

白玉堂见他这样,心底不爽,突然问:“你喜欢猫儿?”

襄阳王:“………。”

喜欢猫就喜欢猫,也不知白玉堂为什么偏偏那么亲昵的说声猫儿,襄阳王下意识想到的,竟然是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奔波着的展昭……

襄阳王赶忙收回乱飘的思绪,略微点点头,也不直接开口回答白玉堂。

白玉堂莫名更加气郁,闷闷的背过身去,干脆不再看着襄阳王,眼不见心不烦。

心中一直默念襄阳王与展昭都是一伙的,不想再搭理此人,随他自生自灭的白五爷,过了好一阵都没听见襄阳王找自己说话,忍不住一回头,却见襄阳王将大橘放在桌上,正专心致志的拿玉佩逗猫。

一瞬间,五爷方才所有不再主动搭理襄阳王的原则全部崩塌,愤愤道:“赵爵!五爷还比不上一只臭猫不成?!”

襄阳王吓得一个激灵,手上没注意,被大橘一口叼走了玉佩都来不及去管。

“怎么会……。”襄阳王有苦难言,不解这神仙又是哪里不高兴了。

白玉堂话已出口才觉自己此时仿若个无理妒妇一般,自己也震惊不已,收回眼神,一言不发的重新转过身,面壁沉思。

庞昱待他们休息的功夫,便派人准备好了轿子和船只,说是要带襄阳王去看看他大兴修建的阮红堂。

襄阳王忘性大,也没将白玉堂的反常放在心上,听人过来请了,马上同白玉堂道:“五爷,庞昱要带我去看阮红堂,你也一起罢?”

“这可是个找寻线索的好时机啊!”

白玉堂还有些余气未消,冷冷听着,抓起画影,道:“要走还不快点?”

襄阳王摸摸鼻子,“好好好,这就走。”

只知道白玉堂脾气不好,却不知道还阴晴不定。

此时此刻,襄阳王就无比怀念远在王府虽然没什么用但十分贤惠贴心的赵德汉,还有开封府看上去威严但其实很接地气,有时候还很抠门的包拯,以及无论何时何地都温柔笑着的公孙先生。

最后,就是即使十分厌恶自己,但却从没对他态度恶劣,虽然感觉很冷漠疏远,却依旧很有大侠风度的展昭。

要是真那么讨厌自个,白玉堂大可以像展昭一样对他拒之千里啊……..也不知为何,既不喜他,又不远离他,偏偏以折磨他为趣。

襄阳王也不是很懂白玉堂。

陈州西边临江,是名副其实的临江之城,有山有水福泽清灵。在庞昱封侯来此之前,此地本是一片祥宁,温婉柔和的。城外遍处皆是渔家小户,栽了藕叶莲花的撑船采莲,养了鱼的下塘捞鱼,日子简单悠哉。

庞昱来此不过几年的光景,昔日美好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了大片大片空空荡荡的池塘。而塘里不再有鱼,也不再长水草藻类,能吃的东西都被挖光,塘底还沉了不少无名无姓的野尸。

庞昱已经下了死令,超过每日下午酉时一刻,所有百姓皆不得靠近江边码头,不论是渔夫还是过路行人,凡是接近江边者,格杀勿论。

他们来时已经是酉时三刻,岸边绵延数里,一个人影也不见,有的只是庞昱手底下的人手,一个个神情木然,身材高大,在码头边一站,简直让人觉得此江不是通往某处,而是通往黄泉。

“王爷,小玉,岸边风大,请随本侯尽快上船为好。”

在自己的地盘上,庞昱已不将襄阳王放在眼中,称呼白玉堂时那股色mī_mī的气息,能有多直白便有多直白。

白玉堂冷艳的一挑眉,为防被识破,他都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率先随着庞昱上了船。

襄阳王左右最后打量了这码头一番,浑身有股不自在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这地方太过死寂还是怎么的,总觉得连空气中都是致命的味道,好像有毒素在顺着鼻腔进入他的体内。

庞昱在船上又请了他一句,襄阳王回过神,忙跟了上去。

傍晚的海面被霞光染得金碧辉煌,更衬得这艘庞然大船气势慑人,船下海水翻滚着,乍一看去,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闪烁滚动着,一浪高过一浪。

庞昱将这艘船造的如同战舰一样,船身半人多高处设有射箭孔和垛口,蒙上一层生牛皮,既可以抵御矢石,也能用弓箭等攻击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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