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华:“啊?他还有什么更了不起的吗?!”
张龙狠狠刨了一口饭,嘴里包着饭道:“那当然!从包大人的出生起,就注定他不是一个普通人!这啊,主要是因为他娘。”
“他娘?”丁月华听得入迷,饭都不想吃了,筷子放在嘴边咬着,“他娘怎么了?”
“我们的娘都叫娘,可是包大人的娘却叫嫂娘!你看,多特别!”
他们两人聊天自以为声音很小,可这满桌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拯已经对张龙习以为常,不想再多说什么,襄阳王却听得差点没把饭喷出来。
………原本他还以为丁月华会和他们一样,觉得这话荒唐,可没想到丁月华听了以后,还真表示十分震惊和佩服,语气崇拜道:“啊!他竟然管娘叫嫂娘?为什么叫嫂娘啊?”
张龙一脸高深莫测的摇摇头,“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公孙策咳嗽一声,夹了块排骨放到张龙碗里,又好气又好笑道:“胡说些什么!因为大人是嫂子抚养长大,长嫂如母,所以叫的嫂娘。”
张龙吃着公孙策用来堵他嘴的大块排骨,既满足又感动,点点头。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觉得他们的包大人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他就是这么觉得。
展昭没吃几口,放了筷子,道了一声已经吃好了,便径自离席,往后院去了,身上的蓝衣无风微动。
白玉堂不出声,但却十分理解,点点头便继续吃自己的。
襄阳王怎知道展昭在生气,只觉得他有些奇怪,没吃一会也找借口离开,去后院找展昭。
快入冬了,夜里愈发冷了起来,加之后院无人,更显得寂寥轻寒,似乎有寒气将后院与整个开封府隔开来。
展昭始终沉着平静,坐在院里,一点也没发现襄阳王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巡视。
而襄阳王站在远处,现下里回想起之前那晚在这后院里与展昭喝酒谈心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一下,黑眸闪动,“展昭,我今晚回王府去住啊,许久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
展昭坐在那里千思万绪,没有回应,半晌后他以为那人走了,侧身看去,却察觉耳边气息微动,襄阳王已经俯身站在他身后,发丝都随着弯腰的动作拂到了展昭肩上:“别太想我。”
襄阳王不知自己怎么就陡然唤回了那人冰冻的思绪,展昭的脸忽然转向他,未料两人隔得太近,近得唇上有如擦落一片风絮。
展昭一双眼睛似江水深处隐约的船灯,绵长锐利又洞人肺腑,他们相互对视,这一片刻,襄阳王竟觉自己动不了了。
“你决意要走?”
眸光深浅中,襄阳王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碎开一般,心头黄沙阑干烟波滚滚,到最后恢复平静,江水东逝,襄阳王的纤长睫毛上都流出暗灰的淡光,“你不会吧?明日我就过来找你,不必这么舍不得我。”
“砚砚……。”展昭挣扎开口,话音中带了一丝不可察觉的薄弱,“你要回襄阳?”
襄阳王这才明白展昭是问的这件事,沉默片刻,笑道:“我那是日后的打算,现在不走。”
“我……..”襄阳王也是男人,但却做不出那种空渺虚无的承诺来,张了张嘴,“你我如今好好的,自然不必担心那些。但我总有个自己的规划,我也有我向往的人生。”
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种哄人的话,他怎么说得出来?
他要是老了,能有个栖身之所,远离是非便谢天谢地了。
展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他仗剑英华,意气霓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情所累,丢了手里的剑,可千般万端,他遇上了,遇到襄阳王了。
展昭心中似一时点亮千帐灯,复又寂灭到最深处。襄阳王跟着展昭起身,看见展昭眼睛亮得瘆人,猜他是不是气极想骂自己,但展昭却是一个字也没多说,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襄阳王愣了愣,马上又道:“你是不是不高兴?”
“我都是说的以后……。很久以后,咱们现在…..”襄阳王伸出手去拉住他,喉头滚了滚,“好好的,好不好?”
展昭微微一笑,那淡静温柔的声音向来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可襄阳王听着,却觉得好像离他很远了,“王爷。”
“你若只图一时欢愉,便不要选展昭作陪。因为展昭……”
“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月光恍然一下打进襄阳王眼底,莫名刺痛。“我不是……”
襄阳王狠狠攥住展昭的手,展昭双肩略微一抖,低头看去,“自我与你表明心意那日,我便想好了要带你去我师傅的坟前拜见,你我之事也会如实禀明包大人,家中无人,你便是我唯一的牵挂。”
“而你可有一件打算与我有关?”展昭道,后面又沉默,“罢了。”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展昭走了,襄阳王一拳锤在了旁边的树上,树上垢尘落叶飞散在他发上,襄阳王双手垂搭在树边,“我怎么跟你解释啊!”
“是!”襄阳王探头看着展昭的屋子,“我是没考虑那么多!没考虑到你!”
可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