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韩越是真的半分理智也没了,揪着任家远的领子就喝道:“怎么回事?!他这是怎么了?!输进去的血又全吐出来了!”

任家远没答话,他做了最坏的假设——恐怕楚慈一直就想吐血,一开始没发作,只是因为身体里血量太低了。

胃疼,吐血,还发高烧,这是什么征兆?

任家远不敢再往下想,脑海里本能的抗拒着自己正常的医学思维,哪怕只是假设,他也不愿意见到楚慈这么好的一个人受那种罪。

“韩二少……”任家远轻声道,“楚工这个情况……不去医院恐怕是……”

“放你娘的屁!”韩越骂了句,“他现在身上背着这么多人命,你知道外头有多少张大网等着捞他么?他出了这个门八成都回不来!”

“可是……”韩越急,任家远也急。

“没什么好可是的了,”楚慈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轻声打断了任家远对韩越道,“你不就是希望,我死都得死在你手里吗?那现在,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你应该很高兴吧。”

韩越一听这话,一腔怒火又蹿上了头,烧的他头痛欲裂,但他到底是更忧心楚慈,生生憋回一口气去。

楚慈没看他,但也知道他这是憋着一团火发作,转而问道:“韩越,你曾经问过我恨不恨你。现在我也想问问你,你恨我吗?”

韩越死死的盯着他,想回答,却发现喉咙紧的像上了把锁一样,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楚慈见他没说话,继续道:“我杀了你大哥,你的好兄弟,还一刀把你爸捅.的进了重症监护室,你说,你恨不恨我?”

“你少他妈给老子废话。”韩越简直恨透了楚慈这张平时一言不发,可一旦吵起架来就咄咄逼人字字珠玑刀刀见血的嘴。

吼完一句,韩越的火也降下去了一些,转而竟没忍住红了眼,但他却努力的睁着眼睛,目眦欲裂也不肯掉下一滴泪来,他就这样看着楚慈,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我恨你。但那是看不见你的时候。我一看见你,就又喜欢的什么都忘了。”

如此深情的告白,对楚慈来说却也是如此苍白。

他抬头看着韩越,叹了口气道:“你这样,我都替你难受……啊不对,我也不需要替你难受,反正你也没少折腾过我。既然咱们俩都不好受,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

韩越上前一步,攥紧了楚慈的手,力气大的像要把他的骨节都揉碎了按进自己肉里一样:“我还就是不肯放过你了,有本事你就再玩儿一次自杀。”

任家远在一旁愣愣的,一声都不敢吭。韩越一把甩开楚慈的手,转身绕过了任家远,拉开抽屉摸出了楚慈的刺刀。

“要么,你就把我也杀了。”韩越将那把刺刀甩到了楚慈的手边。

☆、求

楚慈笑着拎起刺刀,捏着刀柄一寸一寸的把雪亮的刀身慢慢拖了出来,他注视着刀身上自己的倒影,哂道:“你会有这么大的善心,满足我的遗愿?”

韩越嘲道:“你不用试探我,有本事你就尽管来。反正你现在手上,也不差我这一条命了,对吧?”

任家远被这两个不要命的吓得脸色一阵青白,忙不迭地冲过去拉住了韩越,又夺过那刺刀一下子甩出去老远:“你们俩能不能冷静一下?!现在是窝里斗的时候吗?!”

韩越倒是没推开任家远,只是冷笑了两声,随即自嘲道:“这话你该冲他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和我是一窝里的呢。”

楚慈没有看他们,默不作声地躺回了被窝里,把自己裹了起来。

这时候,韩越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妈……?”

韩越见是家里老太太的电话,脸色一沉。一边接起来一边往客厅去了,留下一个倒霉的任家远在这里看着床上的楚慈手足无措。

过了半晌,韩越挂断了电话,回到屋里。神色凝重的对任家远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必须马上去医院一趟。我妈说是老爷子清醒了,也基本脱离了危险,非要叫我过去说话,我不能不去,你在家把人给我看好了。”

任家远仿佛一个被人捆住了手脚的哑巴,又被人塞了一嘴黄连。既不能挣扎也没法呼救,只好认栽,听了韩越的吩咐,乖乖的在家里看着楚慈。

可韩越前脚刚走,楚慈后脚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哎哟我的楚工祖宗,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可千万别再磕碰了自己,您这儿万一要是掉根汗毛,回头韩二少追究起来,我要掉的就是脑袋了。”任家远哆哆嗦嗦地双手张开,夸张的拦在了楚慈的床沿。

看他这幅活像护崽母.鸡的笨拙样子,楚慈禁不住笑出了声:“任医生,您是个好人。”

任家远被他说的一愣,并没答话。

“您对我的照顾,我都记在心里。”楚慈无奈的低下了头,轻轻搓了搓手,继续道,“以您的从医经验,对我这病,心里必然是有谱的。实不相瞒,家父当年就是折在了这上头,我年轻的时候百般注意,就是不想走他的老路。但自我遇见韩越,一切便都由不得我了。现在,我怕是只能步一步他老人家的后尘了。”

楚慈这段话说的平静而沉缓,仿佛他讲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听的任家远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那个……楚工……”任家远深呼吸了几口,“你也别那么悲观,凡事往好的地方想一想,如果只是中期,那还是……”

“就算没有外头那些天罗地网,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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