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呸!齐沈懿极其懊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真的是,这才和李铎在一起待几天啊,她竟然开始学这着家伙那般没样没相的说糙话了!
那厢,李铎也被齐沈懿顺口说出来的话给惊的愣了一下,她抿抿嘴角,忍住了溢到嘴边的笑意。
李铎:“先不说这个了。”
齐沈懿:“……”也不知道是谁先挑起这个话题的。
李铎捧着茶盏,笑眯眯的回身进了身后的圆椅里,她抬起脚,没样没相的把一双长腿搭在了一侧的椅子扶手上。
道:“还是方才那句话,你想把你母亲从齐府里接出来,甚至,你想让你母亲彻底离开你父亲,啧,和离是不可能了,你想让你父亲给你母亲写休书?这件事我可以帮你。”
李铎的这些话着实让齐沈懿吃了一惊,她细细地、一字一句地琢磨这些话的内容,清俊的眉心都跟着深深的蹙了起来。
那边,李铎也不出声儿,她就只是微微歪着头,静静的等着齐沈懿沉思。
说实话,齐沈懿长的很好看,水灵灵白嫩嫩的,在国之最北那整日飞沙走石的楼漠府长大的李铎,至今都还没见过比齐沈懿更好看的女子。
俄而,齐沈懿抬眼看着对面的李铎,眼睛里的戒备之心那般明显。
她问:“中郎将此举,到底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呢?或者说,我可以把您的这个提议当成是对我的策反么?”
“果然是个蠢的,”李铎低低的嘟哝了一句,又好笑的摇了摇头,弯着眼睛对齐沈懿到:“哎我说这位小娘子,我为何要策反你呢?策反你于我有甚好处呢?聪明人都会适当的示弱,我一家老小都生活在楼漠府,整个咸京里你是我如今唯一的软肋,我在圣人眼皮子底下策反你,我脑子是被驴踢了罢?”
李铎的话说的极容易让人误会,尤其是那句“你是我唯一的软肋”。
齐沈懿隔着小半个明堂的距离重新打量了李铎一番,果然,她其实是不认识这个男人的。
“那就说说罢,中郎将的条件,”齐沈懿其实早就猜到了李铎的意图,只是不知为何,她有些不想面对二人之间这样的关系。
李铎:“你既然都已经猜到了,何必还要我再多费口舌?”
齐沈懿直直的看着李铎,她第一次这样长时间的和这个人对视。
片刻后,齐沈懿问:“那么,斗胆敢问中郎将,你们楼漠府,是真的想要造反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览呢
之前就说过,李铎和齐沈懿之间更多的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那真是,谁先认真谁就输哦。
李铎(捂脸哭):自己选的路,真的是爬也要爬完的呀。
☆、第十二章
“你怎么会这样说!?”李铎胸有成竹的神情骤然转变,微拢的眉心在毫无意识间就被她压出了几分凌冽的狠戾之气。
“不是么?”齐沈懿毫无惧色的回视向李铎,话语铿锵:
“自帝君把楼漠府分封给你们李家,这十余年来,李家不仅以雷霆之势灭了羌奴的哈嚓旧王廷,而且还北御夷狄西抗刘宋,再加上去岁你们楼漠军与金国的渭水之战,楼漠李家的地位已经位极人臣——朝廷对李家已然是封无可封,到此地步,楼漠李家接下来会做什么,还需要我多费口舌,再向麾下挑明么?”
楼漠李家对朝廷的所谓异心,似乎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言罢,齐沈懿一瞬不瞬的看着李铎,甚至于,她也一点一点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人气场上汹涌的变化。
那双时常带着笑意星光的漆黑眸子里似酝了滔天的怒火,可是李铎的面色却是异常的平静,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然而,她那只执着茶盏的手,却早已是指节泛白。
齐沈懿忽然有些害怕起来。
她怕,怕李铎会突然发狠,跳起来暴虐地将她痛打一顿,就像当初他当着她的面打王斌辉一样,毫不留情的,打死为止。
你想啊,要是你和你家人处心积虑的想悄么声儿的做一件惊天动地改变历史的大事,并且为之付出了极大的努力,突可是然有一天,有一个傻冒跳出来给你说——嘿,兄弟,别藏着掖着了,我们都知道你想干啥了!
这导致你顿时没了遮羞布不说,这傻冒还不自量力的劝箭在弦上的你赶紧承认错误。
傻冒还觉着反正遮羞布也被扯掉了,你也就别再遮着挡着了。
啧,那感觉,怎么说呢,要是换成齐沈懿,她想她是会跳起来结果了这个傻冒的性命的。
那厢,有某种轻微且脆的震动声隐隐响起在静谧的明堂里,突然,一声突如其来脆响声将齐沈懿紧绷的神经吓到了极致。
伴着齐沈懿“啊!”的一声惊叫,李铎脆生生捏碎了手里的琉璃茶盏。
“麾下!”守在门外的李江坤迈步就闯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把饱饮夷狄血的苗刀。
“放肆!”李铎低头看着自己捏碎茶盏的手,沉声呵斥李江坤到:“主院里岂是你能提刀横闯的地方!出去!”
见主子和主母都好好的坐在明堂里,李江坤收了刀,抱着拳头退出明堂,还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