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药。”
“几点吃的?”
“就刚刚。”
顾昭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手表——早上八点,萧蘅明显才刚起床,他皱起眉头:“你空腹吃退烧药?”
“……”
“你怎么回事!”顾昭雨生气了,萧蘅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平时虽然他也是这么安安静静的,但似乎不会这么……颓废。对,他身上透露出的,就是一种少见的颓废,像是整个人都蔫了。
顾昭雨已经习惯了先找自己的问题,萧蘅不对劲,十有八九是跟他有关,他开始越发后悔搞出这个什么七天的惩罚来。他推着萧蘅,以一种不容置疑地态度把他推回卧室床上,塞进了被子里。他又去找了一床被子,压在萧蘅身上把他裹起来。
“别动了,发发汗。”顾昭雨脸色很不好,除了心疼,他也感到自责,但要他承认自己错了又很难,所以脾气都冲着萧蘅去了,“你等会儿肯定会胃疼,先睡一会儿,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萧蘅被他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来,这个时候他显得意外的幼稚,似乎终于露出了他早熟外表下的本来面目——他就只是个还没成人的孩子而已。顾昭雨要走,他慌忙伸出手来拉住他。
“你不要走。”他小声说,“我没事,你不要走……”
“我不走。”顾昭雨说,“就在这儿陪你。”他坐到床边,把萧蘅的手塞回被子里,隔着被子轻轻地拍萧蘅,哄他入睡。
“睡一会儿吧,我就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轻柔,尽管神色像是极力压抑着怒火似的,但萧蘅却感觉到久违的安心和眷恋,他闭上眼睛,睡意渐渐袭来——从得到了监控录像之后,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真正睡过觉了。
他又看到顾昭雨了。远远的,被人众星拱月般地围着,穿着简单朴素的白衬衫和灰裤子,黑色的发尾柔顺的贴在修长的脖子上,他比周围的人都要白几个度,在春天的和煦阳光里,他像是钻石和珍珠做成的一样闪闪发光。
他低着头,露出歉疚的姿势:“对不起……是我状态不好……”
有个戴帽子的中年人叉腰站在他面前,他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知道你拍过很多戏,”他对顾昭雨说,“但在我这里,不能完成任务的就得滚蛋。”
周围站了一大圈人,有摄像,有场记,也有服化道的工作人员,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看着中年人对一个清瘦的少年发火,而没有人想要上前为他说一句话。
他们的神情都很冷漠,就好像在他们眼里,确实顾昭雨错了,他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他让他们失望了,他就是罪大恶极。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就只能远远看着,感到心急如焚,甚至无法呼吸,像是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他脸上,喘不过气来。他努力挣扎了几下——
萧蘅从梦中苏醒过来。
他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八点四十,他并没有睡很久。
顾昭雨不在卧室里,门关着,房间里静悄悄的,他忽然感到很恐慌,就和顾昭雨在门口说“那我走了”的时候同样的恐慌,他还没做好准备失去他。
不是今天。不可以是今天。
他跳下床,打开房门冲了出去,走到客厅,他听见厨房里传来响动。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顾昭雨背对着他,正在洗什么东西。
“哥,你在干什么?”
他突然出声,把顾昭雨吓了一跳。
“……煮粥。”顾昭雨说。
萧蘅没控制好表情,笑了一下:“你回煮粥?”
“做饭app说我会煮,我就是会煮。”顾昭雨振振有词,萧蘅凑近了一看,他抱着的原来是电饭煲的内胆,正在淘米。顾昭雨长这么大没淘过米也没看过人淘米,他叉开五指在内胆里乱搅一气。
萧蘅一阵头疼,“哥,米不是这样洗的……”说一千不如做一件,他从身后搂住顾昭雨,伸出一只手去示范给他看,顾昭雨的手停在那里,他揉动米粒的时候,两人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找到对方,洗着洗着就牵到了一起。
顾昭雨的耳朵红了。他转过脸来,眼睛闪闪发亮,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可爱的弧度来,显然马上就要说出某些打趣的话了。萧蘅不能让他说出那些话来,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顾昭雨柔软的嘴唇上,他低下头,将嘴唇贴到了顾昭雨的嘴唇上,只是片刻的接触,顾昭雨就柔顺地张开嘴,邀请他探入了自己的口腔。
这个吻迅速变得湿润和热切,萧蘅放开顾昭雨的嘴唇,开始亲吻他的耳廓和脖子,顾昭雨低笑了一声:“不怕传染了?”
他这人怎么这样,萧蘅感到一阵无力的挫败,正要松开他,顾昭雨却又转了过来,抱住了他。他的眼睛很亮,嘴唇被吻得微微红肿,看起来急切又渴望。他抱住萧蘅,吻落在萧蘅的喉结上。
萧蘅发出了一阵挫败的咕哝声,没人再去管料理台上的米,他按住顾昭雨的脖子把他朝后推了几步,顾昭雨的下半身撞在料理台下的柜子上,萧蘅的手划过脸庞,按住了他的后脑。
他们更加热情地接吻,空气迅速变得粘稠和滚烫起来,彼此的身体都在亲密接触中有了反应,顾昭雨忽然感到巨大的心安——萧蘅想要他,一如从前一样。
“萧蘅……”他轻轻说,男孩子扯开他的衬衫,亲吻一路向下,犹如信徒膜拜神祇,只不过不是用祈祷,而是用唇舌爱抚。他轻咬顾昭雨的rǔ_tóu,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