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觉彻底心灰意冷了。
“我……”萧蘅忽然说,“哥,如果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他对自己的过去自卑到了极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顾昭雨的神情是那么严厉和冷漠,他没法不感觉到怯意。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如果再多几分钟,也许顾昭雨会先放弃,又或者,萧蘅会终于把话说出口,那么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得到一个了结;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老顾,”闻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上去满是错愕,她废了好大劲才挤电梯上来,想去洗手间照照镜子,正好听到了两人的争吵——说争吵也不对,根本就是顾昭雨在单方面咄咄逼人,他都快把萧蘅逼死了。“你干什么呢?”
洗手间里的两人迅速分开,快得简直可疑。顾昭雨脸色铁青,“你来男厕所干什么?”
闻莺才不给他脸呢,“你好意思问我,你跟你艺人在男厕所吵架,再大点声整栋楼都来围观了!”她作为在场唯一的一个有事业心的人,推开两个男人走进洗手间,把所有的隔间都检查了一遍。
没人。她有如法炮制检查了一遍隔壁的女洗手间,也没人,上午,正是工作时间,只有这两个人会奇葩到藏到洗手间吵架。她拎了个维修的牌子放到洗手间门口,防止再有人进来。
“没人。”她回到男洗手间,脸色也很不好看,她不等顾昭雨张口就把他训了一顿:“你几岁了,你也十七八?怎么了,这么大仇,自杀式袭击也要让他混不下去?”
她也不是危言耸听,金牌经纪人和他的艺人在男洗手间上演分手大戏,传出去会怎么样?两人都会名声扫地。
她跟萧蘅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接下来的两到三年,很明显整间公司的资源都要像他倾斜,他也很争气,好好培养应该是下一个影帝苗子——谁也不会跟未来的摇钱树过不去。
“萧蘅回后期室。”闻莺作为唯一一个有理智的人,下达了不能违抗的命令,“回去!”萧蘅又看了一眼顾昭雨,顾昭雨低下头,不理他。
萧蘅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开了。闻莺转向顾昭雨:“你疯够没?”
“我不是……”顾昭雨嘟囔着,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从萧蘅嘴里逼出一点点真相了!闻莺的出现把这些都破坏了,他恨得牙痒,可又有些后怕,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真相”。
“不是个屁!”闻莺大声说,“你也疯了好几天了,够了吧!分手也是你的决定,你能不能别怨妇了?”
这话在顾昭雨听起来有点重了,而且也有点怪——是,分手可以说是他的决定,毕竟看到“罪证”之后是他先走掉的,但是他好像没跟闻莺说过啊?
“……”
但在闻莺看来,顾昭雨的反应其实挺婆婆妈妈的——他会分手不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萧蘅的过去吗?她想得毕竟比较简单,她已经把罪证都交给顾影后了,结果是,顾昭雨分手了,所以中间的过程应该是顾影后把东西给了顾昭雨,顾昭雨自己做出了决定,不是吗?其实她想要的也只是这样而已,她要证明自己对萧蘅的看法是对的,如果顾昭雨真的为爱发疯了,连萧蘅这种小疯子也不介意,那她也没话好说,认赌服输滚蛋就是。
现在顾昭雨选择分开,可他又在洗手间里和萧蘅纠缠不休——她没听清两人在吵什么,但顾昭雨语气里的痛苦和疯狂是掩盖不了的。
闻莺挣扎了许久,终于低声说道:“老顾,如果你真的想复合,就复合吧,他可能也是太喜欢你……”
“太喜欢我,所以出轨?”顾昭雨笑出声,“是你疯还是我疯?”
这回轮到闻莺语塞了:“……出轨?”
顾昭雨点点头,他忽然感到一阵如释重负,大概人都需要一个公开的过程,公开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公开自己和他是一对,分开之后再公开辱骂他——这是人类正常的社会需求,他憋得太久了,能有个人知道也好。
闻莺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详细说说。”
“我……”顾昭雨四下看看,觉得好笑,他们俩站在男洗手间里,八卦他的分手故事?“没什么好说的,他奇怪有一阵子了,我在家里找到了……反正不是我的东西。”
是一件颜色亮丽的性感内衣。他都不想再提。
他一想到有人穿着这件内衣,和萧蘅做过那种事,他就想吐。
闻莺愣了一会儿,像是反应不过来,她也确实反应不过来,她虽然觉得萧蘅是疯子,但她一点也没质疑过萧蘅对顾昭雨的喜欢,不如说,萧蘅就是有点“太”喜欢顾昭雨了,才让她觉得害怕。
偏执的、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喜欢,如果萧蘅是个稍稍有点极端的性格,他会做什么?那种新闻不少见吧,因为爱到发疯,把喜欢的人囚禁起来,甚至杀害的新闻……
萧蘅和出轨这两个词,就有点搭不上边。而且,退一万步说,萧蘅心思那么重的一个人,他都能干出故意生病引起顾昭雨重视这种事,他会把这种明晃晃的罪证放在家里被顾昭雨发现?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她什么都没有跟顾昭雨提及,上一次她贸然提起自己的揣测,顾昭雨就积累了不满,她现在学乖了,在萧蘅的事情上,除非有证据,她不会再贸然开口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彻底属于自己?
每个人都有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