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忘了,打包在箱子里了。”萧蘅说,“等会儿找出来。”
行李都是萧蘅装好的,顾昭雨让助理去家里打包的时候,助理才告诉他,东西都装好了,直接拎走——萧蘅前一晚也不知道睡了没有,居然干了那么多事。
顾昭雨听说的时候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他心口跟卷了刃的刀似的,直变形。
难受。
难道这就叫心疼?
我才多大,就父爱如山,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感情。
他们俩等了一会儿,于小瓜和小助理大呼小叫地进来了,萧蘅替他们掀的门帘,于小瓜一进来就感恩戴德地喊:“萧蘅,萧蘅!你太好了,哪像老顾——”一转眼看到萧蘅身后的顾昭雨,话僵在那。
顾昭雨:“……进屋吧。”
客栈的大厅其实不大,四四方方一个厅,还摆了几张桌子,塞得满满的。屋子的装饰很有民族风情,两边各有通道往两翼延伸,靠着对门的墙摆着柜台,柜台后还坐着个男人,他长得就挺像内蒙人,小眼睛,黑红脸蛋,膀大腰圆的。
他本是坐在柜台后头昏昏欲睡,几人走近了,他目光依次掠过几人,最后落在顾昭雨脸上。
“哟!”他站起来了,他长得比萧蘅还高,活像一堵墙。
顾昭雨咧嘴一笑:“阿尔斯楞,好久不见啊。”
“顾昭雨!”大汉笑道,“你小子怎么来了?想念我们这儿的姑娘了?”
“还有酒和烤全羊。”顾昭雨说,他们两人隔着柜台握手,“你阿布呢?”
“睡啦,天气冷,岁数大了。”阿尔斯楞说,仔细打量了顾昭雨两眼,“你怎么都没老啊?”
“吃仙丹了。”顾昭雨说,“给你介绍下,这我弟弟,萧蘅,还有我同事于小瓜和汪羽。这是阿尔斯楞,我们上次来拍戏的时候他是我的导游。”
阿尔斯楞很热情,跟三人依次握手。
“哎,这个小哥长得好看,你亲弟弟?”
“啊,亲弟弟。”顾昭雨说,“快点分房间,我都冻死了——有吃的没?”
“你这人。”阿尔斯楞说,拿了两把钥匙给他们,“两人一间,无限i,热水从八点到凌晨一点。”
顾昭雨都无语了:“你这些年接待剧组没少挣吧,就不能整个二十四小时热水?”
“珍惜水资源,人人有责。”阿尔斯楞说,又去跟萧蘅搭话,“萧蘅,看过你哥的照片了没有?”
顾昭雨以为这事儿过去了呢,没想到又提起来了,“累了累了明天看吧!”
“那哪成,这是我们这儿招牌。”阿尔斯楞咧嘴一笑,他站起身,打开柜台侧面的小门走了出来,领着几人走到左侧墙边,墙上挂着许多名人合照,其中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是一张十多个人的照片,拍摄背景是在草原上,二十多个穿着传统服饰的人排成两排,他们中有土生土长的蒙古族人,大脸盘儿,黑红肤色,也有汉族人,身材明显要瘦削一些,他们个个都笑得很开心。人群中间众星拱月般的站了个面目非常秀美的姑娘,她穿着大红色的外卦,乌黑的鞭子配着闪亮的银饰,华美非常。她皮肤很白,娇嫩得像朵沾了水的玉兰花。
于小瓜把脑袋凑过去仔细打量:“哪儿呢,老顾你哪儿呢?”他倒是一眼就找到阿尔斯楞了,他站在那个红袍少女身旁,看着比现在年轻些,还是一样高高壮壮。
阿尔斯楞笑道:“这不是嘛!”他一指,手指头就落在……落在那个穿红袍的少女身上。
于小瓜:“……”
汪羽:“……”
顾昭雨无地自容。
“卧槽这么刺激吗,”于小瓜嘟囔,“你都玩了什么啊老顾!”
照片上的顾昭雨不仅全身少女打扮,好像还化了妆……
阿尔斯楞哈哈大笑:“那天是拍摄最后一天,他们剧组的人说想试试民族服饰,就借了几套,结果数错了人,多了一套女装少了一套男装,没人穿啊那怎么办?”
“就我穿了呗!”顾昭雨怨念,“不然呢,在座的不是比我年纪大就是胡子男,我能怎么整?”
“你可以不化妆啊。”汪羽就是那个不说话就算一说话顶死人的小助理,顾昭雨无可奈何:“服化道部门的变态你不知道?我说我不穿了,她们不干,非要我穿了去拍照,我穿了,她们就把我扣下了非要给我化妆……”
他仰天长叹:“苍天负我!”
于小瓜和汪羽都开心死了,他们俩拿出手机一顿狂拍,准备把顾昭雨的羞耻女装经历带回家。
阿尔斯楞也开心,他和顾昭雨关系不错,两人年纪相仿,顾昭雨酒量好,他们俩很聊得来,看朋友出糗是一种五十六个民族青年人通用的取乐形式。
“你们要喜欢,我这儿还有呢!”阿尔斯楞说,“当时拍了挺多,就选了一张,要看相册吗?”
居然还有相册!于小瓜仰天长叹:“洒家这辈子值了。”
两人拥着阿尔斯楞去找相册了,只剩下顾昭雨和萧蘅站在照片前,萧蘅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