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塔尔一时好玩,趁着他没注意喂了涅伽一杯葡萄酒,涅伽醉酒呼呼大睡了大半天,让他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什么问题。
没想到,这一喝,竟是让大狮子喜欢上了这种滋味。
从那之后,每次一闻到酒味,它就朝自己各种卖萌撒娇要酒喝。
毛绒绒的大脑袋又凑过来,在他脸上蹭了蹭。
伽尔兰只能起身,拿了原本放生肉的碟子,倒了一点红色葡萄酒进去,然后蹲下来冲着涅伽一招手。
涅伽立马兴奋地凑过来,就着他的手,啪嗒啪嗒地在碟子里舔了起来。
它舔得很开心,长长的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伽尔兰放下碟子,看着高兴地舔着酒的涅伽,摸了摸它的头。
他看着它的目光很温柔。
然后,伽尔兰站起身来,走到凉亭口。
下方就是一汪清澈的池水,月光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风掠过的时候,池水边缘那大片大片淡紫色的风信子随风微微摇晃着,宛如淡紫色的波浪起伏着。
看着摇摆的风信子,伽尔兰忽然就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一晚。
那天深夜,赫伊莫斯翻墙过来抓着自己说话的时候,突然有守夜的侍女经过,吓得他赶紧将赫伊莫斯一把压在花丛中藏起来,生怕被那个侍女看到。
虽然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
风信子,注定没有结果的恋情,无望的爱恋。
后来,他从那天晚上经过这里的侍女口中得知了风信子的花语。
他怔了一下。
那个时候,他想,这或许就是一种预言吧。
因为他不可能接受赫伊莫斯,所以赫伊莫斯对他的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
……或许那的确是一种预言……
伽尔兰倒了一杯酒,月光下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中,鲜红色的液体微微荡漾开来。
他没有喝,只是端着酒杯走下凉亭的石阶,走到了那片风信子花丛中。
少年仰着头,月光如水,倾泻在他散落在肩上的金色长发上。
两个月。
六十天了。
这段时间里,他心里一直都还隐秘地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
或许,那个人还没死,只是受伤了。
说不定很快就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那个人还活着,伽尔兰相信,那个人就算是爬,也会爬回他的身边。
可是,已经六十多天了。
他等了很久。
什么也没能等到。
他终究要面对现实。
赫伊莫斯已经死去,两个月前,在卡纳尔的王城死去。
“抱歉,这是迟到了两个月的祭奠。”
站在池边的风信子花丛中,少年随手一抛。
发光的杯子在黑夜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弧度,随着哗啦一声水响,落入池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