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如同死寂一般寂静。
手电筒散发出的光辉,只能勉强看清眼前几米内的距离。
更何况电量在一点点流失,我甚至能够感觉自己正如同一个,即将失去光明的盲人。
面对一点点向我靠拢的黑暗,是束手无措而又恐惧。
脚踏着锁链。
双手左右撑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平衡,同时将两侧的锁链,死死扣住。
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失足摔了下去。
脚下软绵绵的触感,让我刹那间愣住了。
我不敢低头去看,只觉得这应该是一具遗骸之类的,毕竟这种阴森恐怖的环境下。
能够联想到的,也只有这玩意儿了。
我咬了咬牙,将步子斜跨的大了些,想要一脚穿过它,继续自己的路程。
随着前脚刚刚抬起,脚下的锁链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晃动。
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滑落,就连手心里也早已经湿润不堪。
睁开眼睛,紧盯着眼前未知的黑暗,我有些胆怯了。
可是自己现如今,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就算是自己打了退堂鼓,在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下,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当即咬了咬牙,抬在半空中的前脚,瞬间迈跨了过去。
我感觉自己似乎是在赌博,人在这种失重平衡的环境下,很难预测到自己的下一步,能否准确的踩踏到支撑点。
这是来自于人心里,和脑子里控制的事情。
稍有偏差,我可能真的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不过可能是我命不该绝。
这一脚正好不偏不倚,准准的落在了铁索上。
“呼…。”
我叹了一口气,身体的疲倦,带着点点困意袭来。
如今已经是第3天了,我知道上级会对于这种突发状态,早就做好了部署。
但是他们的计划里,究竟有没有营救除灵小队?
亦或是将整座废墟二楼夷为平地。
我不敢去想,身后的背包里,正背负着十多名战友的遗骸。
他们的骨灰,被我用白袍包裹着,而我也曾答应过他们。
要带着他们回家,完成冷哥的遗志。
想到了这里,我咬着钢牙,心里一股悲壮的念头油然而生。
仿佛全世界都不那么重要了。
脚下的锁链左右扭动,传来铁环与铁环之间的摩擦声。
“咯吱咯吱…”
在阴森的环境下,无比渗人。
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我对于如何克服环境因素带来的恐惧。
早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心得。
甚至可以说已经对“黑暗”免疫了。
紧闭双眼,嘴中默念着数字。
“一。”
“二。”
“三。”
直到嘴里的“三”,刚刚脱口而出。
脚下如有神助。
“噔噔噔。”
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猛然跃过了多少距离。
只感觉靴子里的脚掌,一阵酸麻。
睁开眼睛,毫不犹豫的将手中手电光开至最大。
明知道光亮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也要用它来庆祝这短暂的喜悦。
不过这一次,我真的成功了。
眼前昏暗的光线下,隐隐可见到人工开凿出来的石阶,和方方正正的青石桥。
我的心头,交杂着莫名的悲痛和喜悦。
只觉得之前自己走过的路,都是值得了。
脚下一点点挪动,直到自己的脚掌踩踏在青石台阶上。
发出“咚”的一声。
悬空着的心,终于落地。
身后阴风呼啸,掺杂着一股奇怪的腥味。
我还没等高兴,只觉得脊背发凉,像是身后有人,正紧盯着我。
脑海里,瞬间想到了那个,不知道该称呼为“人”,还是鬼的下半身骸骨。
伸出手来,下意识摸向武装带。
锋利的匕首,被我持在掌心。
这一次,我估计重施,打心里默数着同样的数字。
“一、二、三。”
我暴喝一声,给自己壮胆。
手中锋利的利刃,像是能够驱散鬼魅的法器,瞬间转身抹过。
却看见身后的铁锁链上,空无一物。
只有隐隐在中间地带,一团白色的物体,正悬挂在最中央的铁索上。
由于光线的缘故,我实在无法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只是打心底有些发怵,随即转过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前行。
双脚踩踏在,人工开凿出来的青石桥上。
内心酸涩难明。
手电的光芒,正一点点向黑暗屈服。
我需要找到下一个光源,否则根本就是等于死路。
小时候,看着许多小说里,用尸体里的油脂炼灯,最为长久。
刚想付诸行动,却不免对着自己的愚蠢,接连嘲笑了几声。
这里的空间,怕是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莫说找一具尸体。
就算是真的让我碰上了一具干尸,我恐怕也会敬而远之,碰都不会碰的。
世间常纲,死者为大。
倘若我真的这么做了,那几十年来,飘散在这里的宿主。
恐怕也不会让我好过。
我定了定心神,反手将手心中的匕首,再次插回了腰间。
如果实在不得已,就只能将身上的衣服蘸点酒精,做成火把了。
我拿着狼眼手电,一边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一边避开脚下湿滑的青苔。
尽管这里比锁链外面的那道窄桥,要宽阔许多。
但却湿泞不堪,石缝里长满了墨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