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宗,祖师殿里,灯火长明。
一名中年男子,身穿漆黑法袍,上缀一轮银月,一轮血月。
竟是盘腿坐在及腰的池水之中。
在他身后,极目之处,十座灵玉牌位,庄严肃穆,流光常年不息。
其后,百座玉石牌位,其上映照灯光流转。
最近处,八座灵木牌位,其上纹路繁复玄奥,散发出种种奇异的波动,立在黑袍男子的正面前。
如果此时有人抵近去看,就会发现这中年男子浸泡的一方水池里,盛着的竟不是什么药液,仙元,而是殷虹的鲜血。
其中不断有银白色的细微颗粒在血池之中聚拢而来,被他吸收进身体之中。
随着黑袍男子呼吸的吞吐,竟是奇妙地像是潮汐一般,进而又退,退而又进。
每一次循环,都让男子的气息得到略微的加强,呼吸似也更加轻盈一分。
这竟是他修炼的方式之一。
可就在这时……
原本静谧得只能听到呼吸声的祖师殿里,忽地“咔”一声轻响。
立在中年男子面前的八座灵木牌位,其中一枚骤然从中间“咔嚓”碎裂开来。
裂开的瞬间,竟像是被用刀劈开的西瓜一般,有鲜红的血液从里面飞溅出来,刹时泼溅在了其他临近的牌位之上。
黑袍男子的目光骤然一凛,睁开眼睛,竟是呼吸骤然一乱,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道:“墨河——出事了!”
就在这时,忽地祖师殿外一声飞剑破空的裂响。
旋即一道金光御剑而入,直接穿堂而过,“滋滋滋”在地面上留下长长的剑痕,方才停了下来。
黑袍男子似是动怒,皱起眉头看着面前从金光上跳下来的金甲男子。
他看了一眼面前碎裂的牌位,似是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终于是压下了即将发作的怒气,冷冷质问道。
“何事惊慌?”
金宗师旋即“噗通”一声,双膝跪下,颤抖道:“师尊,弟子,失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灵月真人心头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他知道金宗师的个性,如果不是大事,他决不会如此。
“墨长老遇害,火宗师,水宗师,土宗师被害,风宗师叛门!”
他似是怕自己被灵月真人迁怒,头几乎低到了地上。
“藏宝阁被盗了!”
“什么!”灵月真人刹那愣住。
虽然他也预感到了墨河出事,但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出得这么大!
他依旧强作镇定道:“本座准备用来突破地仙六劫的灵月草还在吗?”
金宗师也没有想到灵月真人居然先开口询问的不是墨河的安危以及陨落经过,而是直接开口问灵月草的情况。
他微微一愣,只得将头低得更厉害了。
“情况复杂,弟子能够出来给师尊报信,已是九死一生。”
“实在是……不能确定!”
灵月真人猛然消失在原地,面无表情的钳住金宗师的脖子道。
“你们这群废物!”
“看一棵灵月草都看不好!”
“老夫若是不能到六劫,这么久的修炼,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金宗师刚想要求饶,冷不丁身体重重飞起,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在身上一般,倒飞出去。
“噗”地就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师,师父,都是我们的失职,我等甘愿受罚……”
金宗师捂住胸口,低声说道。
灵月真人冷哼一声,厉喝道:“你去通知各路阵台全部关闭进出通路!”
“本座就不相信,这一条小蚂蚁能逃出本座的手掌心!”
他蓦地一握拳头,冷冷说道:“本座的灵月草,终究还是本座的!”
话音落下,一道血芒化为月华,竟是直接从祖师殿里冲天而起,径直落到了藏宝阁的门前。
即便灵月真人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在大火之中熊熊燃烧的藏宝阁时,映着烈火的眸子依旧被愤怒彻底点燃了。
“师尊……”
金宗师刚要跟上来,冷不丁面颊剧痛,整个人像是被蛮兽冲撞一般,狠狠倒飞了出去。
一口漂亮的牙齿,竟是右侧被全数拍碎,右边面颊更是高高隆起如同小山包似得。
虽然灵月真人已经到了真人境界,喜怒早已应该置之度外,但此时此刻,却还是忍不住暴怒出声。
“这么多的奇珍,居然都被一把火给烧了!”
“你们……你们简直无能到该死!”
他仰天咆哮一声,终是深吸一口气,仙力外放,凝成一层光罩,护住周身,蹈火而入。
只见整个藏宝阁里,到处皆是熊熊烈火,仙器不堪猛火灼烧的爆裂声,墙壁倾倒的闷响,金属融化的滋滋声响,声声入耳,更不用说像垃圾一样躺在地上的仙术典籍了。
特殊材质的仙术典籍还好一些。
一些纸质的仙术典籍,即便当初有人为了防止意外,加持了御火的仙术,但那里经得住这样的烈火灼烧,纷纷漆黑,缺损,甚至直接烧成了灰烬。
灵月真人的神念骤然外放,霎那之间覆盖了整个藏宝阁。
霎那之后,他的一口牙齿几乎咬碎了。
“灵月草,也不见了!”
他忍不住带了脏字道:“妈的!这个小畜生!”
灵月真人抬起手来,引动一道符文,森白冰寒之气竟是直接在他指尖凝结。
下一秒,一指点出。
有形有质的寒霜登时随着他的手指延伸开来。
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