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府的太夫人田氏打发了一众仆从,只留了最是亲近的刘嬷嬷在跟前服侍。太夫人端坐在桌案前亲自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丁婉柔写的那封信。
太夫人看的很是认真,看着看着她笑了又哭了,她满脸泪痕的笑了。
刘嬷嬷拿着帕子关切的递过去,“老夫人,三小姐信上说什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太夫人擦干眼泪稳了稳情绪,“婉柔那个丫头一切都好好的,没事。我就是高兴她终于长大懂事了。知道写信回来报声平安,这字写的也有长进。信里还说了些凤阳的风俗趣事,看来她在那边已经习惯了。”
“三小姐她以前就是顽皮了些,爱发小孩子脾气,但是本性是极好的。如今一个人去了凤阳,事事都要自己打算做主,自然也就成长起来了。老夫人别太担心,等三小姐守完孝回到京城定然是个亭亭玉立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刘嬷嬷跟在太夫人身边几十年,对她最是了解。如今太夫人心灰意冷在府里礼佛不问世事,但是唯独对三小姐不放心。如今收到三小姐这封信,太夫人也能安心睡觉了。
“老二夫妻都是没福气的,年纪轻轻的就都走了。他们就留下婉柔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这丫头出了事,我将来到了地下怎么跟我那苦命的儿子儿媳交代。”想到自己英年早逝的儿子还有年前病逝的儿媳,太夫人就心痛。
“老夫人宽心,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嘛。您要是不放心,过些日子就找个理由派个管事去凤阳看看三小姐就是了。再说您把凤阳县那边都提前安排好了,三小姐肯定不会吃大亏的。至于其他的小事,您也说了多磨炼吃点苦对三小姐是好事。”
刘嬷嬷耐心的宽慰着,太夫人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
当天晚上,定安侯府全家人聚餐,小丫鬟过来询问。太夫人摆摆手,表示不去。
“老夫人,大少爷最近在议亲,可能有结果了,您要不要去看看。”侯府的大少爷丁玉博是个宽厚良善的,刘嬷嬷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就想着照顾一下。
太夫人叹气,却还是没改变决定。“玉博那孩子是个好的,不像他爹那样冷血无情。可是摊上那样的父母生在咱们侯府这些都是他的命。若是他爹娘给他选了一个善良聪慧的好姑娘那是他有福气,可若是挑了个不着调的,也不是我说句话就顶用的。”
“老夫人您别这么说,世子爷是您的亲儿子,他对您也是很孝顺的。玉博大少爷是世子爷的嫡长子,世子自然也定然选个身世人品才貌样样都好的儿媳。”刘嬷嬷一直以来都想调和太夫人和世子的关系,可是太夫人似乎把亲生儿子当仇敌看待。刘嬷嬷觉得当年定然是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可是那些事太夫人压在自己心里,连她都没说。
“你也不用劝我,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眼没花心里更不糊涂。晚饭让小厨房做了给我送过来,你过去前院一趟,就说三丫头送来平安信,让他们不必挂念。”
老夫人吩咐完刘嬷嬷就去了小佛堂念经,刘嬷嬷无奈只能去前院报信。
定安侯府宽敞的大厅,气派的家居摆设,小丫鬟鱼贯送入的各种美味佳肴,每一处都彰显着侯府的富贵。刘嬷嬷在厅外听到了欢声笑语,似乎没有人在意太夫人的缺席,刘嬷嬷的心里酸涩。
小丫鬟通报过后,刘嬷嬷走进了饭厅,只对着定安侯微微行礼,然后就起身挺直了脊背。“老夫人昨日礼佛劳累,今日就不过来用膳了。三小姐让人送的平安信今日到了,老夫人让老奴转告各位主子,三小姐一切都好,无需担忧。”
刘嬷嬷完成了太夫人交代的任务再次微微行礼,转身离开。
“刘嬷嬷怎么每次都这样,太没规矩了,说完话就走。到底有没有把主子放在眼里,而且祖父也在呢。”侯府长房庶女二小姐丁婉静看着刘嬷嬷傲然离去的背影很是不忿,一个奴才凭什么在她们这些少爷小姐面前如此嚣张。
“刘嬷嬷是你祖母身边的老人,你们这些小辈对她尊重些。府里少爷小姐的礼仪似乎有些松懈了,在长辈面前就如此没规矩。”定安侯亲自开口训斥,在场的众人噤若寒蝉。
“父亲教训的是,是儿媳没尽到职责,明日儿媳就找教养嬷嬷好好严格教导几个孩子。”丁文涛的妻子张氏急忙告罪。
定安侯没在说什么,可是这顿晚饭终究是吃的不知其味,毫无心情。
虽然在场很多人的心里有和丁婉静一样的想法,但是他们知道分寸不会随口就说出来。如今定安侯亲自训斥,世子夫人告罪,丁婉静也注定要为了自己一时呈口舌之快而吃大苦头。
第二日找来了嬷嬷重新教导府中小姐的礼仪,世子夫人张氏就在跟前看着找错挑毛病。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直到达标为止,如此严格的要求可是把一群娇滴滴的小姑娘累坏了。但是最惨的是丁婉静无疑,嬷嬷总是能挑出她的错处,以至于她的练习量几乎是其他姐妹的两倍。
晚上丁婉静感觉头昏眼花腿脚像灌了铅,没一处不难受。可惜的是受了如此惩罚,她依旧不曾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是将她的嫡母世子夫人张氏记恨在心里,她觉得是张氏在故意苛待庶女。不过丁婉静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她清楚自己在府中生活以及日后的婚嫁都要倚靠嫡母,所以之后的表现还算是乖巧懂事。
另一边李瑞风一家来京城两天了,新家里里外外打扫卫生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