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厂那边并不像肖恒他们这边的社区完全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人员也都是从各地的逃民之中筛选出来的,无论是立规矩还是聚人心都相对简单。
而造船厂那边一直以来都延续着造船厂的传统,这种隔阂不是短时间内能打破的——即便在金钱和比较人性化的规章制度下,船厂“尊师重道”的传统依然难以被打破,那些原本已经独立的学员依然还有依附各自师傅的迹象……
……也正是发现了这种迹象,肖恒这才加快了推进船厂子弟入学的进度。
大人们的思维若不发生重大变故的话是很难改变的,而小孩子就不一样,小孩子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尚未定型,本身可塑性比较强……这样通过教育他们来移风易俗要比强令船厂严格执行规章制度简单得多,后遗症也更小。
而此时的关鳞还不知道要跟他一起学习的究竟是什么人,在他听到“学生”这个词之后所联想到的自然是卢淳他们那一批给他印象极深的学生。
“好!不知我何时才能入学?”关鳞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无论及你多少艰难坎坷到最后他都要弄明白这航海钟和六分仪的奥秘。
“呃……明天,如果你愿意的话。”肖恒说道。
“好!一言为定!”
关鳞活了这么大岁数,许多事情他都经历过了,而唯独这上学的事情是他脑袋里完全没概念的事。
所以当第二天他背着肖恒送给他,带着盖着鲜红印章的学生证来到学校的时候……他就一脸懵逼的被几个十几岁的“小老师”跟一群六七岁的小屁孩分到了一个班级里。
然后关鳞就迷迷糊糊的被领到了自己的班级,得到了自己的座位,甚至还得到了自己地学号——15号。
等到上课的时候关鳞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旁边一圈小屁孩同学,再看看课堂上的那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老师……
“同学们伸出手来,拿出你们的左手……看看手上有几根手指呀?”
“跟着我读……有一、二、三、四、五根手指!”
“那么一根手指再加上一根手指是几呢?”
“所以同学们,今天我学的是……一加一等于几?”
“等于……二!”
驰骋大洋、身经百战,杀人越货都是稀松平常的黑脸大叔关鳞关大船长,跟着一帮奶孩子伸出自己的左手,比出了一个“v”的形状。
这一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