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厂食堂外的路边,陈师傅正拉着老张师傅低声说着什么,陈师傅说得眉飞色舞的,可那老张师傅却皱着眉头不肯说话。
“老曹他们找我了,说是只要咱们带着新船的技术走,他们给咱们这个数!”说着,陈师傅在老张面前比划了个手势——如果没理解错的话,这是个很大很大的数字。
“新船的技术……可不在咱们手上。”老张皱着眉头道。
这里说的新船指的当然是正停在“坑式”干船坞里的那艘渐渐成型的风帆战舰。
此时这艘战舰的整体结构已经完成了建造,一些大型的设备例如大型的煤气发生炉、发电机、舰炮等等大件基本都已经完成安装了,此时只剩下各种电路、管线的铺设工作。
从外表来看,这艘船不仅大,而且还非常的漂亮,最重要的是它的工期实在是太短了!比起动辄需要半年甚至一年建造工作的大型海船,这艘船的建造速度只能用“神速”来形容。
不过说起这造船技术,早就跟木匠没什么关系了,最主要的核心技术是内部的箱形龙骨——也就是钢结构件的设计、制造以及防腐处理。
这部分技术别说是他们这些老师傅了,就算是以前的大师傅来了也是没用的——他们连图纸都看不懂,在车边看着他欢天喜地的离去,不由得低笑一声暗自摇头。
“这老张还挺能装装的……”
说罢,大众脸跳上了马车。
“走,咱们回处里,还有条大鱼等着我们收拾呢!”
“啪——”
随着一声鞭子的爆响,马车渐渐远去。
直到发现那马车离开之后,手捧着游标卡尺的老张突然腿脚一软跌坐倒在地,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呦?这不是老张师傅吗?你怎么坐在这里?”一个年轻的木匠看到了瘫坐在地的老张,不由得赶紧跑过来将他扶起。
“没,没事。”老张有些紧张的看着年轻人。
“算了,没事就好。”年轻的木匠莫名其妙的看了老张一眼,发现他的确不像是病了之后这才摇着头离开了。
“这陈师傅,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老张后怕不已。
果不其然,接下来好几天都没见着陈师傅的人,又过了几天听闻陈师傅的儿子跑来船厂闹事了,不过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并且了无音讯。
直到几天后,老张在食堂门口的告示上看到了这样一则消息,其大意为:
陈炳瑞意图窃取船厂财物被发现并扭送官府,按大宋律本应判死,但念其未遂所以最终判刺配三千里并服劳役三年。
在此之后,陈师傅家的儿子也不来船厂闹了,船厂内部对这件事的讨论也渐渐消失了,似乎这件事就此落下了帷幕。
……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在老张曾经去过的那个神秘的院子里,原本应该刺配三千里的陈炳瑞陈师傅却被关在小黑屋里,双手双脚被牢牢的锁在铁椅上,只有一盏明亮的灯光照着他的脸。
黑暗中,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问道:
“姓名?”
“狗官!狗官误我!官商勾结天打雷劈!”陈师傅此时精神头还不错,扯着喉咙喊道。
等他喊累了,黑暗中的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重复的问道:
“姓名?”
“我姓你大爷!草哔——哔哔——”陈师傅破口大骂。
在他看来他完全是被人陷害的,至于陷害他的人自然就是那个阴险毒辣的肖恒!
肯定是那肖恒买通了官府,不然光凭那一面之词的证据凭什么判他流放三千里?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刚刚被押解出临安府,就在一个小树林里被卖给了两个黑衣人!然后就又被关进了这个私牢!
满腔的怨念与愤怒,让陈师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惜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牢牢的固定住了,所以也只能疯狂的破口大骂。
然而,寂静的黑暗似乎完全吸收了他的声音,任凭他再怎么骂也没人搭理他,直到他骂累了,靠在冰冷的铁椅上休息的时候,那个仿佛机器人一样的冰冷声音再次响起:
“姓名?”
“姓你大爷!”陈师傅完全不配合。
“准备通电……”
黑暗中那个冰冷的声音袋中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仿佛陈师傅根本不是个人,而只是个虫豸或者物件。
“你……啊啊啊啊啊——”
陈师傅刚想骂两句,忽然浑身猛然抽搐起来,虽然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但当一切结束的时候他却仿佛变成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冰冷的铁椅上。
并且……
……他的裤裆也变得湿漉漉的并带有一丝骚臭味。
“姓名?”
黑暗中,那个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陈炳瑞……”
陈师傅虚弱的答道。
“年龄?”
“……”
黑暗中的冰冷声音不紧不慢的询问着,而畏惧电疗的陈师傅终于开始配合起来。
只是那个声音问的问题时而简单时而复杂,而且有时候还重复,时不时的还开始问之前问过了的问题……一旦后面回答的问题跟前面对不上,就会再次招来电击。
最终,他把一切都交代了个清楚。
……
神秘大院之中的某个房间,肖恒翘着脚坐在窗前等候着,忽然那位擒拿了陈师傅的大众脸走了进来,将一叠资料放到了肖恒面前的桌子上。
“公子,这是那陈炳瑞的口供。”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