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凯凯的嘴角抿紧,有点紧张。
他的视线落在主裁判的脸上,杜克先生,他们四个月前还见过一面,一位很绅士贵族范儿十足的y国人,他当时还带了一位叫做基诺的年轻冰舞裁判过来。让夏凯凯印象深刻的是那位叫做基诺的裁判很热情,不但看过了他们新赛季的节目提出了一些中肯的建议,甚至还在华国住了一周,几乎天天去看他们的训练。
总之这次团体赛的主裁判并不是陌生人,至少不针对华国队,就是一件好事。
思考间,主裁判杜克的手从抽签箱里拿了出来,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透明的薄板,当他将薄板高高举起的时候,可以看见板子上用黑体字刻着“女子单人”。
结果出来了!
第一场比赛是“女子单人”!
e国那边发出了欢呼声,两个金发碧眼的“娃”被队友簇拥在中间,相互击掌祝贺。
米国队的反应没有那么强烈,但世界排名第二位的女单运动员也第一时间起身,与身边的队友握手,相互鼓励。
还有f国队的……y国队的……r国队……
所有奔着金牌去的参赛队伍,大概就只有华国队最安静了。
刘小雯站起身来,大口喘了两口气,好似紧张的连呼吸都不会了。张妮急忙走到她的身边,安抚她:“放松,我们在第七位,你还有时间。”
刘小雯点头,她紧张的手指尖冰凉,甚至有些麻木的疼。
太快了,怎么第一个就轮到她上场了?
明明她是团队里最差的一个,如果成绩滑的太糟糕,会不会对其他成员有不良影响,她要是没有开好头……不,不不,比赛还没开始,她应该可以滑的很好的,这个赛季她几乎都放弃了单人,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团体赛上,成绩应该不会太差的。
可是,还是太早了,她怎么会是第一个上场,她明明还没有准备好……或许,再长的时间也不够,她真的很紧张,害怕到无法呼吸。
张妮看出来了刘小雯的状态,不得不将她拉出来,把她安置在空地处进行热身训练。期间她捏了捏她的手臂,手底下的肌肉绷得很紧,这孩子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张妮深深地看了刘小雯一眼,暗自叹了一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她让其他的运动员也开始做准备,而自己则陪着刘小雯,帮她放松身体。
这时赛场里响起音乐声,第一位选手上场比赛,是抽签抽到一号的加国女运动员。
这是一个全新的节目,但是乐曲本身很常见,一曲《蝴蝶夫人》,算是花滑女单运动员的基础训练曲,因为在赛场上太常见了,所以缺乏新颖,想要脱颖而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正因为大家都在滑,整套节目都研究的很透彻,也不会出现大的错误。这个节目里,她甚至降低难度,将本该完成的阿克赛尔三周半,变成了两周半的跳跃,保证了节目的整体流畅性。
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比赛结束,掌声响起,加国女运动员谢幕离场。
第二个上场的是y国的女单运动员。
这位女单运动员的世界排名就更靠前了,属于每次大赛都能够进入冠军组比赛,能够摸到奖牌的类型。她是y国的女单一姐,技术水平自然很靠谱,一曲空灵动听的《天堂鸟》,这位女单选手上场就跳了一个阿克赛尔三周半。
起跳。
旋转三周半。
落地。
脚下一滑,摔倒。
分值最高,难度最大的,但是却又必须要跳的阿克塞尔跳失误了。
在全场遗憾的惊呼声中,y国的女单运动员快速起身,找到节奏,尽快地调整自己的状态,接下来又完成了一个后外点冰三周鲁普两周的跳跃,再加上一个联合旋转动作,完成了自己的比赛。
谢幕。
下场。
y国的女单运动员被队友围着的时候就哭了。
明明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女将,经验丰富,实力强悍,本不应该这么脆弱,但是团体赛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一个失误足以让抗压能力差一点的人崩溃。
这一幕其他观众可能看的感动,可是对于现场的选手而言,不亚于当头一棒,那种心有戚戚然的代入感,就像是正在缓缓沉入泥沼一般,几乎有种即将溺毙的错觉。
周悦珊突然一个降龙十八掌打在了夏凯凯的手臂上,夏凯凯看她,周悦珊说:“凯凯,我好紧张,我要死了,这什么几把比赛,我现在退出还来不来得及?”
夏凯凯揉着火辣辣的手臂看她。
周悦珊深呼吸,继续深呼吸,瞪大了她本就圆溜溜的眼睛说:“说点儿什么吧。”
夏凯凯幽幽地说:“冰舞没有跳,又是两个人,这样压力都觉得大吗?你看看刘小雯,都还能站着呢。”
周悦珊听他的话看向了刘小雯,顿时目露同情。
只是看刘小雯的背影就知道,她此时此刻承担了多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