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时候那有间客栈能开到这份上,也算是财神爷照顾那逍遥山庄的那个小妮子,不过依我看啊,够呛,也就那有间酒楼能给她长长脸,可惜啊可惜,开在那大老远的天山脚下,太远。掌柜的倒是个极好的人,我见过几面,看着就让人开心,虽然说长的不怎么出众,但我想啊,肯定是个有福气的人。不过就是癖好有点奇怪,听说是跟华南第一名妓欧阳情有点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不过前几次我见到她的时候都是和一个花姓男子…
“给我来你们最好的房,天字号的来一间。”荷包里金叶子叮铛作响,怀里揣着的银票也是厚厚的一摞,咱也豪气十足,装把暴发户。
有钱的时候,我可不愿意委屈自己。
“姑娘,天字房已经都订出去了,您看…”柜台后的老板赔着笑,搓手翻了翻那簿帘,“要说上好的房间,地字乙房那可是一等一的木奉,对着胡同口,您知道,万花巷在黎阳可是一顶一的繁华啊,又是二楼,光景可是很好的。晚上呢,湖畔的那些画舫啊都出来了,更是热闹呢。”
“什么!”挺他那么一说我就来了气,瞪着他扬上了高音。“那么热闹让人怎么睡觉啊,这种房间还算得上好的吗?”我有点忿忿不平了,瞪了一眼摆在柜台上的银子,白花花的那可是咔的通宝票号的印章呢。“有三楼谁还睡在二楼上,姑娘我有的是钱,告诉你,趁着我还没发火赶紧给我记上,若没有,你也得给我腾出一间来。”我斜眼瞪着他,吃软怕硬这种事,已经让我练得如火纯青了啊。咳咳,没办法,现在小人太多,不得不防啊。
啪的一声,将别在腰间短剑拍在桌面上,这可是好东西,师傅送给我的,别看它貌不起眼,实际上确实削铁如泥,锐利无比。不过今天肯定是出不了鞘的,拿出来唬唬这老板就行了,我在心里暗自想着。
见那老板向后退着怕是要溜,我盯着他,脸上挤出一个甜的掉渣的笑容,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来。“怕是我今天带的不够房钱么,掌柜的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吧。”
“姑娘,不是我不这么做,只是今天的天字号房都已经让——”
“已经让我们家主子包下了。”身后传来的清脆男声倒是出了我的意料,这年头接话上瘾么?
既然都有主人家的狗说话了,总的奉陪奉陪。
转过身去,我睨着那个,咳,比我高上半截子的…恩,人,对了,是个男人,恩,看那发髻还没行成人礼的。想必是那主人家的书童之类的把,不过看穿衣服还挺像模像样的,兰州白家铺子出的绸缎。
青色的单袄,月白的褂子,腰上拴着一块腰牌,檀香木的黑底金字,九鸾。
哟呵,好名字,挺熟悉啊…让我想想,对了跟华南相公馆里的头牌,叫什么什么九鸢的,不知道有没有沾亲带故啊,哈哈哈哈。
忍不住笑了出声,那男人,哦不,小男人好像挺不愿意让我看着他的名字,急忙垂下手,恰好给那两个字挡上。
可惜了没看到那腰牌的背面,通常都是印着主人家所归的吧,唉,无所谓了,反正之后也得跟他唇枪舌战一番,肯定能从这小子嘴里套出话来,这么想着,我也安定了心声,转过身去瞅那老板,天可怜见,一副今天诸事不宜的猪腰子脸,颇有趣味。
不过现在也不是看闹剧的时候啊,人家都在看我的笑话呢,咱怎么能差着一招!
“你们主子包下什么了?”我歪着脖子问他。
“当然是这家客栈。”他傲气十足的说道,就像那钱是他掏的一样,典型的狐假虎威。我平生啊,就是喜欢这种人,争执一番,看着他们挫败的样子,也算是,我秦弦歌除了鉴赏珍宝之外的消遣之一吧。
“整个?那为什么我们现在还站在这里?你主子不会连我们一起包了吧?或者是,你带着这些人是来赶场子的?”我指着一楼那些喝着小酒大口吃r_ou_的汉子们笑嘻嘻的问他。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满堂都能听得见。
那叫九鸾的,身后也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看着就是练家子。
不过这次我十分成功的将那些跑镖打尖行商的护卫目光都集中在这五个人身上,可不,别看这些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兜里没有半文钱,其实这身手,未必比某些江湖中很出名的那些被人尊称为大侠的人强,对对对,我说的不是逍遥山庄上那个女人啊,绝对不是,我以这间客栈的地字乙号房做担保,哈哈。
四周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这人仿佛很享受似的仰起头,傲然说道:“我们家主子才不屑跟你们这些平民纠缠。”
不知这人是傻啊傻啊还是真傻。
“既然是高贵的人儿,那小女子就请教府上大人官职喽。”我笑眯眯的瞅着他看,“打狗也得先知道知道主人吧,丢了r_ou_包子,打伤了人家的狗,我也的亲自登门陪个不是啊,对吧。”
他瞪着杏眼,露出一口白牙。“你这妮子嘴让蜂子蛰了是吧,满口污蔑!”
我阖愣着他,“嗯,我就是说狗呢。大人您可别着急,我知道您当然不是了,以后啊,莫要承认的这么早。”说完咧嘴一笑,牲畜无害。
“你…!!”这厮脸上青筋必现,挑剑上来就奔我左胸刺出。
笑话,虽然我手上功夫不行,可这闪躲逃命,哦不,轻功闪避倒是叫一般人奈我何的。
左手一伸将柜面上的短剑取来,笑呵呵的躲着他的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