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她终究还是不愿意把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啊。
我也就不再勉强她,再说什么也觉得尴尬,特别是彻雪。我不愿意扰她,便抬脚打算过去看看莲香。
莲香仍是伏在那里,我走到她身边,那消瘦的脊背像是一株被风雨击倒的月季花梗,让人看着心里就觉得一阵一阵的疼,我想去劝她,可一摸坏了,她身上手上冰凉。我连忙拽着她的胳膊摇了摇,竟没有反应,赶紧去查看鼻息,微弱得很,轻轻一碰,脸上冻得跟冰坨似的。真是吓坏了我,连忙回头喊了彻雪,赶忙搓了搓手握着她的双手抵在脖颈间,希望能够让她暖和过来。
当彻雪两三步赶到时,莲香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我焦急的看着彻雪掏出一颗药丸塞进莲香口中,那味道让连在一旁的我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良药苦口,就冲这味道,肯定是有用的。
我和彻雪扶着莲香在一旁坐下,她身子瘫软的跟一团泥似的。我连忙蹲下给莲香揉着腿,这真是要愁疯了我,连捏都没反应。彻雪将斗篷解了下来披在莲香身上,唤着她的名,真是缓了好半天莲香才回过神来。她嗡动着苍白的嘴唇,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却冒不出一丁点声来,只是焦急的看着彻雪,滚烫的泪滴刺痛了我的心。
“莲香,你再这样重紫在天上要急坏了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没控制好音调,好大声的喝斥她。“平素见你委屈一点重紫都要发了疯,今天你哭成这样,她估计在龙神那里都要闹翻天。你这真是不让她安生吗?”
莲香也被我唬住了。
彻雪脸色也不太自在,说,莲香,让重紫安安心心的去吧。
莲香像是被我这一出吓到了,挣扎着发出几个破音,我几欲言,却让彻雪扬手制止。“莲香,你是懂事的,对吗?”
莲香看着彻雪,眼角又一丝银线滚落。她缓缓闭上了眼,点了点头。
“弦歌……多谢你。”
听到彻雪这么一声,我勉强勾起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莲香明白,你明白吗?如果现在躺在那里的不是重紫,而是我,又有谁能为我如此呢?
有些事打破头去想也是没用的。
“你太见外了,我们不是朋友么。”我又补上一句,“你,莲香,重紫,都是我的朋友。”
“嗯。”
我见着那面山坡上有人来回晃,于是告诉彻雪,彻雪眉头一紧。
走吧,是关照的刘叔。
重紫,我们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之后我会尽所能的去照顾莲香和……彻雪。虽然你很烦,但是我并不讨厌你。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扶着莲香离开。
趁着夜色我们在城外的一家民户歇了脚,现在太晚了,城门未开,只能暂歇在这里,待天亮再进城。
似乎莫家那位管事跟这家是认识的,大概也是之前就安排好了吧,男人们挤在一间屋子里,那位女主人把我们三个让进主屋,我当时还犹豫了一下,但看彻雪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便也把那客套的心收在肚子里。想着,既然是熟识的,必然也会有稳妥安排。
我觉得我还是无所谓的,有个地方睡觉就行,济公祠我还睡过呢,何况是这么个有房檐的地方。
莲香也是哭的累了,赶过去的时候几乎也就没什么体力,但她还是倔强得很,不肯睡床,最后还是彻雪用上了命令的语气,这才让她贴了床沿,刚贴上枕头没多久她就睡熟了。只剩下我和彻雪在桌子边上坐着。一时没了言语。
女主人敲了敲门送上一壶热水,几句客套话后,她便出去了。我将那杯子涮了涮,给彻雪斟上了一杯。
“暖暖身子吧,李嫂说的是,茶叶那东西越喝越j-i,ng神,晚上还是喝白水吧。冷不冷,用不用让她送点热水来,洗洗风尘。”
彻雪摇摇头,“不用,今天你也辛苦了,一会早点睡吧。”
我好笑的看着她,“是你客气还是我客气啊……还是呢,倒是你,两天没合眼了吧。这一阵子肯定也没歇好,看你那眼睛,跟兔子似的。”
彻雪下意识的将手去挡了挡眼睛。
“逗你呢,还当真了。”
彻雪抿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一时间屋里也沉闷闷的,没个言语。我用手巾纳了纳水,捂在脸上。
“官场有什么好?”我问她。
彻雪沉默不语。
“即使这种事以后还会发生的你还要搅合在这摊浑水中吗?”
她依旧没有说话。
我把手巾掀起来,又在盆子里搓了搓,刚想开口,却听见彻雪那面也开了腔。
然后我转过头去看她。
“我……”她摸着自己眉梢的朱砂。“从很久以前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我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你明明可以放下这一切的,彻雪。官场是男人们的天地,你何苦要这么逼自己。”我咬着嘴唇说道:“而且……即使你没有官职,莫家那小子也不会悔婚的。”
她盯着我半晌,转了目光,我看到她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而且你已经是金星龙骑将了,你对家里也有交代了不是吗?你们金星陆府的牌子至少也不会砸在你手里。你是嫡出没错,可你还有个弟弟。阮姑娘不是和你一样吗?她抛下了家业去找方大哥了,看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