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他的确就是靠死记硬背加上无数次的机械性尝重复尝试,自虐式地强行训练起手指的短期神经记忆——不得不说,简直玩出了这种游戏的设计制作人所追求的最理想效果。
梁冬西眉头紧皱地看着那十几个纸团,只觉得胸口发闷得厉害,刷的抬头直直瞪向了身旁的人。
——你再给我编!?
“……”
江牧先前始终不动声色的眉眼间,终于浮上些微的无奈,他叹了声气:“知道了。下次我会记得先把缓存数据和垃圾桶都处理干净。”
“……哪来的下次?”
梁冬西咬着牙关,语气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尝试再三,终归没能憋住后面的话:“我说你是不是傻啊?还是脑子缺根筋?怎么会这么死心眼?难打就不要打了!又没有人要求你必须通关!”
“我必须通关。”
定声搭腔了一句,江牧又放缓语气,安抚他那些隐隐烦躁的小情绪:“其实也没有很难……再难一点也没关系。”
梁冬西胸口那股不知名的怒气倏地一滞,转而悄然浮上一丝似曾相识的恍惚感。
曾几何时,当自己追问他五年前为什么要转行的时候,他好像也回答过同样的话。
——为什么会没关系呢?
当时的梁冬西曾为此不解,而现在的他却问不出口了。那个答案已经隐隐浮现出了轮廓,其实他心知肚明。
曾经他问了,江牧没有说。现在他沉默着,江牧却给了他回答。仿佛为了印证他心底的那个答案,那句话音低而沉地在他耳边响起:
“只要终点是你,再难走都没关系。”
“…………”
梁冬西觉得自己喉咙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扁了扁嘴唇,眼中无声泛起一丝水汽,连忙转开视线重新看向电脑屏幕。
屏幕上的小雪人正站在雪兔子的面前。
一路过来不计其数的困境,他已经一个不漏地全部通过,甚至连雪兔子出发点前的那一小簇草丛也不例外——最后,终于站在了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
他就那么静静站着,给人的感觉就像他根本不是刚刚才到达,而是已经在那里守候了很久。
他为他跋涉过千山万水,只为了在尽头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你看,一点也不难,只要往前走一步,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