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甘奇慢慢读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小丫鬟春喜闻言,疑问道:“甘先生,不是说好了填一曲的吗?怎么变成了首七言诗了?姑娘最想要先生的词呢,如此姑娘也好唱啊,唱出去,别人就会羡慕姑娘又有好词了,到时候汴梁城里的那些花魁们,都会学着我们家姑娘唱呢。便是那些文人士子们,也能知道我们家姑娘的名声。”
甘奇微微一笑,不答。
却听张淑媛答道:“你这小丫头,叫你多读书,你却是不听。甘先生所作,就是词。当真是好,人生若只如初见,不知道尽了多少恩爱事。甘先生之大才,这汴梁城无出右者了,堪称第一。”
小丫鬟还不乐意,嘟着嘴,轻声自言自语:“明明就是律诗,每一句都七个字……”
“今夜到此,我走了,下次再来。”甘奇起身欲走。
张淑媛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口中说道:“甘先生要不……”
“要不什么?”甘奇倒是答得也快。
“要不……要不明日还来?奴家等着先生。”张淑媛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终究是收回去了。
也不知道甘奇是否失望,却听甘奇说道:“明日就不来了,过几日再来。”
“那……甘先生慢走。”张淑媛似乎又自己失落了起来。
甘奇点点头,往外而去,刚出门槛,就听得身后张淑媛又道:“先生稍慢,奴家送您几步。”
甘奇脚步微微一停,张淑媛跟了上来,一直把甘奇送到外楼的门口。
外楼之处,二十多个持刀大汉等候多时,簇拥在甘奇身后,夜深而回。
张淑媛站在门口目送许久,也引得来去之人侧目去看。
再回闺房,伺候的小丫鬟似乎看出了自家姑娘的心事,心直口快说道:“姑娘为何只把话语说到一半呢?若是奴家,那就说出来,把甘先生留下来就是。”
“你不懂。”张淑媛轻声答道。
“姑娘别看我小,我都懂,在这樊楼里,我还有什么不懂的?”
“你还小。”张淑媛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