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钟,已然是热锅上的蚂蚁,离死还有一步之遥。若不是他自己脑袋里的有一个弦紧绷着,此时已经就走在黄泉的路上了。
沈黑子,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且不论他到底有多聪明,至少他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用脑子处理问题的人。
所以沈黑子接到邓钟的求救之后,脑中飞快运转,看着眼前这几个前来求救的人,他想了好一会,知道此时去邓钟那里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让事情了起来,倒也真是要说点什么的样子,然后再见他走下了座位。
沈黑子一直看着麻龙,面带微笑。
却是忽然,沈黑子笑容一止,只见皇帝麻龙后退了几步,手中一个酒杯往地下一摔。
不好!
当真不好!
酒杯碎裂之声一过,左右门房大开,偏厅与回廊之中,冲出来一大堆手持利刃之人。
沈黑子呆住了。
邓钟也呆住了。
刘闼子也呆住了。
邓钟反应最快,翻身往后,就欲夺门而出。
刘闼子反应也快,转身就去追要逃跑的邓钟。
沈黑子才反应过来,开口大喊:“陛下,不可啊!”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又退后了几步,被许多人挡在了身后。
“陛下,快住手!”
周遭冲进来的汉子们,已然等了快两个时辰了,他们从最开始接到的命令就是冲出来,立马杀了邓钟。此时这些人哪里还管得这么多,冲进来,寻着邓钟就去。
打斗已起,邓钟就算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再夺门而出了,哪怕他夺了这个门能出去,也走不出这座皇宫。
刀兵已来,邓钟连连闪躲,却也架不住周遭皆是,已然连连中刀,却未倒地,而是手中握着一柄刀的锋刃,想把这柄刀夺过来反抗。
却听邓钟口中,还有大喊:“老沈,你也害我,连你也害我,还说什么兄弟情义!”
沈黑子视线之中已然看不到皇帝了,唯有快速转身,想冲进人群里救邓钟。
沈黑子一边扒拉着人群,一边大喊:“钟哥,我没有想害你啊!”
“老沈,你不得好死!”
沈黑子依旧在奋力扒拉着人群,口中怒骂:“让开,让开,住手,都住手!”
待得沈黑子终于扒开最后一个人,看到了人群中的邓钟之时,邓钟已然满身鲜血躺倒在地。
唯有眼睛瞪得直直,嘴巴张得大大,眼神方向,正对沈黑子,口中还有痛哭而又有气无力的声音:“老沈,你不得好死!”
沈黑子在这一刻,陡然间泪眼喷涌而出,一把冲到跟前,把邓钟抱在怀中,口中还不断解释:“钟哥,我真没有想害你,我真没有想害你,我没有想过要害你啊……”
“老沈……老沈……老……”
邓钟一边叫着,一边慢慢虚脱无力,然后死了。
刘闼子不管那么多,见得邓钟已然死得透透,左右一挥:“都退了去。”
众多汉子从哪个门进来的,又从哪个门走出去。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沈黑子看到了之前躲在人群之后的皇帝麻龙。
麻龙指着沈黑子怀中的邓钟,歇斯底里喊道:“他是奸细,他就是奸细!”
“大哥,他不是奸细。到底是何人说他是奸细,你让他出来,出来与我对峙!”沈黑子也喊得歇斯底里。
“老沈,黑子,你为什么就不信朕呢?朕是天子,朕岂能不知道这些?朕是有证据的,朕又岂能冤枉好人?”麻龙回答着,手在空中不断挥舞。
“大哥,那我是不是奸细?邓钟是奸细,是否我也是奸细?”沈黑子问了这么一句话。
“当初朕也怀疑过你,要杀狄咏,你不支持,平常里又是你与狄咏关系最好。滦州城二十万兵马,狄咏最后竟然还能毫发无损逃走,有没有人帮他?有没有人在之前就与他通风报信了?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提前做了准备?当时他在大街之上连长枪都拿在了手,纵马狂奔。是谁能知道咱们密谋之事?他狄咏又是如何知道那个时候朕要杀他?”麻龙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