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抬起头,直直的望进他眼睛里,对他微微的一笑。

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微笑,全然不同于那些故作嘲讽和嬉闹的笑意,它什么多余的意味也没有,就好像只是,他看到勇利,他觉得很高兴,于是他就笑了——这是一个单纯的愉快的信号。

勇利呆呆的看着他,半晌,在他自己发现之前,他的嘴角就已经自己动了起来——他冲维克托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羞涩的笑意,等他想要把它收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就这么一直傻乎乎的盯着镜子里的维克托,尽管真正的他就站在自己身后,但他却忽略了本体,反而痴迷的看着镜子中的映像,仿佛拉开了一个真实世界的距离,在吹风机的噪音里,他终于能肆无忌惮的、问心无愧的和维克托相视而笑,而这是无比珍贵的。

镜子里的维克托的笑容忽然慢慢消退了。他撇开了头,像是思考了一下什么,然后啪地一声关上了吹风机。

当他的目光转回勇利眼中时,他的笑意已经重新带上了含义——不再表达轻松和喜悦,而是隐藏着什么而露出的,假象般地笑容。

“那么开心吗,勇利?”他语气有些轻松过头的问道,“想到要去约会?”

……简直莫名其妙。勇利想,前一天晚上维克托几乎是邪教传销一样的要把他推去约会,此刻听起来却像是他觉得……勇利不该开心,应该继续像个不想做作业的孩子一样拳打脚踢的拒绝才对似的。

他越发觉得猜不透维克托的心事了。

第十二章

如果让勇利自由的选择如何与维克托度过一个有意义的晚上,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

他或许会提议一起去听音乐会,或者在家里选一部墨西哥电影(他们从前很喜欢这样的消遣,因为没人懂西班牙语,所以他们会胡乱猜测一些台词和剧情的含义,这些剧情大都荒诞不经,而且通常以“外星人抓走了所有人”为结局),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

他情愿什么都不做,和维克托在旅馆的房间里尴尬的面面相觑,也不愿意像这样——被他像个洋娃娃一样打扮起来,准备去进行一场计划外的浪漫邂逅。

胜生勇利坐在镜子面前,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感觉不自在极了——他身上穿的衣物从体感来说和平时常穿的运动衫别无二致,偏偏价位牌上能多出一个零来,这让他又不解又别扭,好像穿了束缚衣;他的头发被全部梳起,用定型摩丝固定在了脑后,露出的额头也让人感到不安,他左右打量镜子中的自己,觉得他就好像那些衣冠qín_shòu的反派角色。他的造型师兴致勃勃地绕着他转了两圈,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发出“嗯——”的声音,更加加深了他的如坐针毡。

“那个,维克托——”勇利忍不住出声道,“差不多了吧……”

“嗯……”维克托说,“站起来,勇利。”

他站起来了,随即他又想,不对,我这么听话干嘛?但是如果再赌气坐下就未免太孩子气了,他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维克托面前,张开手臂,感觉自己像达芬奇的人体手稿。

“转个圈看看。”维克托吩咐道,他看上去很认真,但这并不能洗刷勇利内心深处对维克托是否在捉弄自己的怀疑。如果这是捉弄的话,他心中暗自祈祷,请你现在就开始大笑吧——然后我就可以脱下这身昂贵的行头,洗干净我的头发,做回我的处男二十三。但是维克托没有。他用手指点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

“啊!”他忽然说道,“知道了……勇利,把眼镜摘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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