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闹剧以勇利草率地冲洗了身体告终,当他走出浴室时,维克托正坐在客厅里,面前放了一个盛着金黄色液体的玻璃杯,他们俩似乎都很尴尬,谁也没有看谁,勇利连说晚安的勇气都没有,飞快地逃回了自己和克里斯的房间。
更糟的还在后头呢。半个小时之后,用双人间的浴室洗干净了的克里斯,脸上顶着绿色的泥状面膜,非常活泼地一边往身上擦润肤露一边追问勇利“发生了什么”,从他的表情来看,他肯定没有觉得这只是一场意外。当勇利告诉他实情之后,他大感失望,却又不知怎么的忽然科普起了浴室xìng_ài注意事项——勇利只想睡觉,他顶着一头潮乎乎的头发直往被子里钻。这时克里斯的手机响了一声,像是有短信传来,克里斯暂时放弃了讲座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起身出门,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吹风机。
“哪来的?”勇利含含糊糊地问道,套房里的吹风机都是固定在浴室墙上的,但克里斯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从被子挖出来,像是整理宠物毛发一样吹干了他的头发,勇利这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更没有多去想吹风机的来历。克里斯关上吹风机的那一秒,他就再次倒在被窝里,睡得不省人事,连克里斯是什么时候睡下的都不知道。
两个小时之后,在克里斯均匀的小呼噜声里,勇利忽然醒了过来,想起自己有一件事没做。
十分钟之后,原本在梦中翻来滚去的维克托安静地陷入了深度睡眠,勇利把闹钟设定在五点半——刚好够他在维克托醒来之前溜回房间的时间——他把调成震动的手机塞到枕头底下,脸贴在维克托的背上,抱着维克托的腰再次陷入了昏沉的安眠。
勇利是在克里斯的摇晃下彻底醒来的。后者嘴里叼着牙刷,一见他睁眼就露出了冒着白沫的笑容。
“早啊,”他说道,“你今天早上几点回来的?”
“五点半。”勇利说道,打了个打哈欠——他就像个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醒过来,一声不吭地溜回房间再次躺下,然后一觉睡到了七点。“维克托呢?”
“就知道维克托。”克里斯说道,喷了他一脸牙膏沫,“他还没起床,你是第一个,他是第二个,我对你好吧?”
“好,真好。”勇利打了一个打哈欠。
“既然如此,就去叫维克托吧!”克里斯说道,“就算报恩了,快起来!”他像从树洞里抱兔子一样掐着勇利的腋下把他拎出了被窝。
靠着自己的力气站直的那一瞬间,酸疼像是沙尘暴一样席卷了全身,他想起了接下来两天的安排,内心又是一阵绝望:明知道这是自己的选择,但一想到要经历的抽筋拔骨般的训练,难免还是有点心颤。
他开始飞快地给自己换衣服,并且拧开门往外跑。“干嘛?”克里斯追在他身后喊道,“你要出去?不喊维克托了?”
“我去拿早饭。”勇利嘟囔道,“我带上来……让他多睡会儿吧,太累了。”
他说完就推开套房的门——动作一拐一拐的——跑了出去,克里斯目送着他离开,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