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亚科夫长得有点像。”他说,目光不住的在维克托额头上飘荡,”恩——”
维克托看穿了他的想法,心有余悸的捂住了自己的发际线。”我知道。”他用一种战战兢兢的语气说,”吓死个人——但你仔细看她的手腕,这和这枚,”他又找出了i截图,”是不是一模一样?”
”好吧。”勇利不得不承认道,”他们看上去确实有七八分相似。”实际上那只是一枚花环形状的手镯,很有可能同一批有数目可观的一大堆,受到了这个年纪的妇女的追捧也说不定,但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这就是那枚手镯,”维克托胸有成竹的说,“这就是她,我保证没认错。”
勇利只好说:“……好吧。”为了掩饰自己的生硬,他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苏打,“可我没见到图上有什么标志说明他们在哪儿。”他说道,维克托看起来很自信,这让勇利不甘于落后的一面被激发了起来,他不由自主的拿过维克托的手机,仔仔细细的将那张自拍照片又看了几遍,搜索着自己遗漏的、却被维克托注意到的细节。他看到莉莉娅身后有一座巨大的塔楼,她身旁有一株灌木和一座路灯,路灯上挂着某种……彩灯?
“这灯……”他嘟囔道,“有点像长谷津每年的嘉年华时会挂出来的那种。”他说完抬起头,心里不情愿去承认即使此刻他也依旧渴望着维克托的认同,而当维克托冲他点头,眼里露出赞许的光时,他的心跳快了好几拍。
“我比你多了解了一些背景,”维克托说道,他点了点照片上最醒目的那半张自拍的脸,“这个人?他的i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当我们不想被人肉时该怎么做》的反例大全。”他咧开嘴笑了,“他几乎什么都发,这使得搞清他是什么人物变成了一件特别简单的事。现在,我们知道的是,他是一个三流踢踏舞演员,从今年五月开始,他就一直跟着这个du——一个类似马戏团的表演团体沿着这条公路的进行巡演,而这条线索i的发布时间正是五月中旬。”
“现在,我们知道他在五月一号发布过一条i,拍摄对象是一家bb的特色早餐,我在上搜索了一番,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这间bb,于是我们知道他们的起点是公路的东端,也就是跟我们正好相反,他们从东到西,我们从西到东,对吗?”维克托摊开地图,对勇利比划着,他露出了只有上课时才能得见的、神采飞扬的神情,勇利低下头,看着那张被严重涂抹过的地图,他们正站着的这条公路被维克托用紫色的荧光笔描了出来。
“明白。”勇利说道,“这是这条公路——这些小圈圈是什么?”他指着公路沿线的一些蓝色和红色的圆圈问道。
“马上说到,”维克托说,趁着勇利抬头看他的功夫扯起嘴唇微笑了一下,当他望向勇利时,押着丰富的内容,喜悦、欣慰、激动,这让勇利胆怯的又低下了头,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想要确认一眼时,维克托却又垂下眼帘,将旋转着银河般的眼眸挡上了。“所以,如果假设这里是起点,”他指着公路的最东端说道,“或者靠近起点,他们的活动方向是这样的,”他的手指从右往左沿着公路蜿蜒,“那么在他巡演期间,这个他偶遇莉莉娅的小镇也必定在线上,对吗?”
“对,”勇利只能顾得上点头,“然后呢?”
“我曾试着搜索这个马戏团的官方推特或者网站,但是很遗憾,他们似乎特别随性,走哪算哪。”维克托说,勇利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引得他微微一笑,“所以看来一切都又回到了这张照片上。”
他指了指手机屏幕,勇利只得再一次低头仔细去观察这张已经看过无数次的照片。”这塔楼……”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塔楼到底有什么特别,只好认输。“我看不出什么了。”
“可以理解,”维克托宽容的说,“这塔楼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
“值得注意的是这灌木,”维克托说道,“看它格外茂盛的冠子和反季的红色果实,这是一种澳大利亚进口的杂交型装饰灌木——2011年的新品种,全国只有十四个市政府有勇气引进这种新型灌木做装饰,因为它尽管好看且耐寒,但对生态是否有影响一直在讨论中。”他再一次将勇利的目光引回了地图上,而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幸的是,有十四分之三的几率,就出现在这同一条公路的沿线。”他点了点四处被红圈画出的地点,“而这三个城镇,非常巧合的是,在当地都有历史悠久的舞蹈学校,当地的孩子都为成为舞蹈名伶而努力奋斗,这些学校也源源不断的为全国的舞蹈事业输送着新鲜的血液,于是我就问我自己了,一个因为私人原因不得不退出人们视线的前任首席,会不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她依旧没有离开这个让她付出了大半辈子心血的行业,会不会有可能,她还在为它奉献着心血,只不过从台前换到了幕后?”
“所以,怎么样?”维克托说道,“我的论证能说服你吗,勇利?”
他抬起头,嘴角带着成熟自信的笑意,眼里却闪烁着孩子般的得意的光芒,他看向勇利,毫不避讳的,仿佛渴望着什么一般看着他,这让勇利一时间忘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争执和不快,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