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青司也是笑得狡黠,笃道,“你定不知我最爱的风景。”
“若我赢了呢?”席若白反问。
甘青司略微沉思,道,“我许你一世听欢。”
席若白藏不住喜色,道,“若是我输了呢?”
“你许我生生世世。”一字字落入席若白耳中,他点头笑看对方,只见甘青司更加嘚瑟,他道,“那你说说,我最喜欢的是哪个?”
“千秋野。”席若白从前便经常听甘青司提起,他也知道他的父母和胞弟葬在千秋野,若是通都十里红灯是归来时的许诺,那千秋野便是少时未至的惆怅,他知道甘青司定爱极那处。
“不愧是席大公子,可惜说错了。”
“哪里错了?”
甘青司连叹几声,忆道,“十年前我便说过的话,没想到席大公子竟然不放在心上。”
席若白装作听不懂,问道,“你说了何?”问话时笑意不住从他眼里透出,像是春桃初绽的第一抹银红。
甘青司念道,“听欢,是好风景。不知席大公子可有印象?”
席若白也回答得快,直截了当摇头道,“我输了。”
“听欢,这是我第一次打赌赢了。”
“恭喜甘公子。”
“多谢席大公子承让。”
席若白转头看向漫天飞雪落冰河不理会他,“话说回来,你何时才能把我放下来?”
“再等会吧,等雪停了。”甘青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中偷乐不已,“席听欢,你给的生生世世可不许耍赖。”
“自然。”
雪下到午后才消停,人迹也愈渐模糊。
两人互扫肩头雪,这才躲进客栈。甘云归支着下巴坐在大堂,见两人回来道,“我还以为你们不打算回来了呢,跑出去那么久不怕冻出风寒。”
“不怕。”甘青司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还行。夙冶,我身子乏软的厉害,你帮我洗个澡吧。”
“你怎么不让我给你端个屎盆子?”甘青司倒了杯热茶刚想递给席若白就被甘云归截下。
“你变了。”甘云归一脸冷漠,张嘴就是一大口。
甘青司愣眼道,“我怎么了?”
甘云归没理会他,深深看了他一眼就往楼上走。
席若白倒是从他眼神中看出几分失落,随即走到甘青司身旁,“你与他发生了何?”
这边甘青司也是满脑子浆糊,道,“未发生什么啊。”越看席若白神情他越觉得不对,就一字一句将失踪日子的经过全道了个明白。
当事人云里雾中,可席若白倒是琢磨清楚了,他想或许甘云归把心落在甘青司身上了。
“听欢,你在想什么?”
席若白望着他,道,“世事难料。”
“嗯?”
“甘夙冶,你才是个傻子。”话完他起身就往厢房走,甘青司跟在他身后一个劲追问,可席若白半句也不解释,徒留甘青司迷茫。
当晚甘青司躺在床上仍在思量,想他召鬼一绝,御尸在行,撩汉不说,至少撩撩席若白也是走心的一把手,可他实在琢磨不透他自个儿有哪点迷糊。
席若白见他面色认真问道,“夙冶,你在想甚?”
“历史遗留问题。”
“嗯?”
“我为何是个傻子?”
席若白轻笑出声,道,“我一句玩笑话你也听得?”
“我可想了一个晚上,席大公子。”甘青司偏身抱住他,“我要是个傻子我能这么抱着你吗?”
“哦?”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要是个傻子,你也看不上我不是?”
“可我就是看上你傻。”
“我是个傻子。”
席若白埋在他肩际闷笑,看得甘青司也心情开阔。笑声渐弱,席若白的手微微攥紧他胸前衣领,道,“下次莫要给人擦身。”
甘青司脑袋不知绕了几个弯才捋清楚,他笑道,“好。”
“夙冶。”
“嗯。”
“我其实很小气。”
“深有体会。听欢,我与云归是朋友。”甘青司用力搂紧他,道,“我只对你有非分之想。”
席若白嗯了一声,伴着甘青司微冷的身子合了双眼,他低声道,“我也是。”
浅笑后甘青司覆上他的手,也沉沉睡去。
这夜,再无道不尽想念的不眠夜,唯有枕边人与共的安眠。
翌日甘青司和席若白睡过了时辰,等两人醒来已是巳时,二人急忙洗漱便叫上甘云归和金玉堂往惊雀台去。到了惊雀台果然见江溢占好了位置,他神色略显紧张几人入席也毫无反应。放眼去台上已然酣战多时,双方已见疲态。
苏幕里仍是莫游、苏子矜、苏萝衣、左思蔺、苏云深、苏君弈六人,梦岭则是以席子期为首的席杳、席煦雁、纪棐、尤西洲、唐河六人相对。仙法与道法在场上灵光绚烂,华中蕴含无比锋芒,来回皆是快意。
不难看出梦岭此时处于下风,见此情景江溢也不由得皱了眉,他气道,“大雁那臭小子也不知道看着桑让配合,气死我了。”
席若白道,“熙雁师兄怕是跟不上二师兄,子矜定是看出二师兄要使双仙谭,故意让思蔺拖住了岚箫师兄。”
“大雁还是中阶死门?”
“是,唯有岚箫师兄入了高阶,除了他无人能与二师兄使出高阶双仙谭。”
“可惜了。”
一阵惊呼声过,惊雀台只留下站在台边的席杳和挡住莫游鬼爪的席子期,宣布人打算公布结果可场上却无人给出应答。
未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