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没好气的声音遥遥地传过来:“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跟他说话说得好好的,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你跟谁打电话呢?边打还边找凌远?”

韦天舒随口应了他一声,对电话那头说:“喂,李警官,你听见了吗?凌远他出去了。”

然而对面李熏然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非常奇怪,像是紧紧绷着似的,听起来硬邦邦的:“韦大夫,那我麻烦你一件事,能帮我查一查韩琦医生上周的排班吗?”

韩琦这个名字一下就让韦天舒警觉起来,他下意识地问:“怎么,你们抓到人了?”

还没等李熏然回答,他就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李熏然无法回答的问题,于是立刻又接了一句:“韩琦上周都是夜班,我晓得的。”

李熏然的声音更古怪了:“你确定吗?”

韦天舒非常肯定地回答他:“我和我媳妇上上周跟韩琦、还有其他几个人一起出去吃饭来着,她还跟我们抱怨过,说什么一周都是长夜班,儿子没人管之类的话。”

他想再问些什么,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李熏然挂了电话,只觉得脚底下有点发飘。他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一眼瞥见方才没抽的那支烟,犹豫了几下,到底还是抓起来点了。

烟草的辛辣驱不散他自下而上泛起的冷意,冷得他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场包围了他,李熏然忍不住深吸了一口,下一刻却被呛得咳嗽起来。

欧阳霖正好从门口进来,第一反应就是过来拍他的背:“祖宗,你可悠着点儿!”

李熏然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问他:“有、咳咳、有结果了吗?”

欧阳霖神色有点茫然:“我问过了他们单位的人事,那边说柯求志这人本来性格就有点儿孤僻,平日里嗜酒如命还烂赌,平时懈怠些单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那阵子他们单位换了新领导,也不知撞了什么邪,上任第一天办公室的电路就给烧了。前一晚上柯求志正好喝多了,那天就没来上班。他平时跟他们水电班的人关系也不太融洽,有人就趁机给了他小鞋穿,结果被新领导杀鸡儆猴,当场就给开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李熏然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白,自己也不由地开始心慌:“我跟他们水电班的人也核实过,确实有这么回事,是柯求志自己夜路走多了撞到鬼,跟金启辰没什么关系。喂,你说这……”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李熏然的手猛地抓住了桌子边缘,用力之大,骨节处都透出青白色来:“马上找交警大队的人调监控,一定要找到韩源!”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对着目瞪口呆的欧阳霖低吼:“柯求志说他跟韩源确认过韩琦不在才会偷偷回去还手机——我刚跟第一医院了解过,韩琦整周全都是夜班,如果不是柯求志在撒谎,就是韩源故意误导了他。”

欧阳霖不知不觉地长大了嘴,模样看起来活脱脱一只二百五。只见李熏然揉了揉脸,似乎强忍着某种不适,声音也沉下去:“柯求志其实是左撇子这件事也是韩源有意无意间告诉我的。还有,”他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柯求志说韩源听见韩琦和金启辰打电话。但那天我们在他家的时候,他表现得就像是第一次知道有那部手机的存在,对韩琦和金启辰联系的事情只字不提——他在撒谎,为什么?”

欧阳霖喃喃地答:“不止这些……是他带着我们发现了手机,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不会那么快确定韩琦和金启辰之间的联系。”说到这他猛地打了个寒颤,难以置信地看向李熏然,“喂,别告诉我你跟我想得是同一件事——这玩笑他妈开大了啊!”

他脸上仍然是难以接受的神情:“我去交警大队那儿一趟,小钱已经去联系学校和韩家小区的物业了,这会儿也该有结果了。你等着,我有消息了联系你。”

临出门前,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李熏然先摇摇头,又迟疑着点点头。

“我不知道……我现在联系不上凌远。”

欧阳霖刚想开口,又猛地咽了回去。

李熏然刚刚才跟第一医院通过气,那么他说联系不到凌远,就是各种意义上的联系不到了。

欧阳霖嘴唇张了张,他想说李熏然你想多了,但韩源这个人实在无法让他们不多想,何况他跟凌远似乎有点渊源,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好说到底会出什么事。

最终他艰难地开口:“凌院长这么个大忙人,指不定在哪儿忙活着呢。你再给他打个电话,也别瞎想,指不定他这会儿就接了呢?你等等啊,我一会儿就回。”

李熏然眼见他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自己愣在原地足以好几分钟,才把手机打开,找到凌远的号码拨过去。

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预想的等待音,漫长的沉默后,一个甜美的女声在电话里机械地应答:“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有一阵刺眼的亮光在李熏然眼前闪过,他几乎都握不住手机,耳边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头顶涌去,整个下半身都像不属于自己了,要不是靠着桌子,大概已经摔在地上了。

过了大概又几分钟,也可能只有几秒钟,他突然意识到耳边的轰鸣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在响。

别想太多。李熏然告诫自己,伸手接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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