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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和伯孟樊超受到了奇耻大辱,一个石府的家丁居然如此嚣张。当街把自己的马车给抢了,这事找谁说理去。他认得那厮是石府的管事,好像是石元孙的人。
不讨回个说法,誓不罢休。如果就这么吃了个哑巴亏,以后还怎么有脸在京城混下去。好在那败家子不在家,卫国公还是讲理的。
他就不信这石家人还真就无法无天了,实在不行告到御前也得还自己一个公道。想到这里,回到家气哼哼的孟樊超决定去石府一趟:“来人,备车!”
那马夫挨了一脚,被刘德旺从车上踹了下去。此刻正鼻青脸肿的站在南和伯孟樊超身边,畏畏惧惧的问道:“伯爷,咱、咱们去哪儿?”
这真是不给人面子,孟樊超有些恼怒的骂道:“去卫国公府,讨回个说法!”
马夫吓了一跳,卫国公府,那里可是让人做噩梦的地方。但是伯爷想去,他怎么敢不从。马夫小心翼翼,去重新备了辆马车。
其实孟樊超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可一个伯爵怎么可能受一个家丁的窝囊气,传将出去脸还往哪儿搁。
车马麟麟,青石板上马蹄声嘚嘚。马夫胆战心惊,南和伯孟樊超在想着心事。突然他叫住了马车:“停!”
“吁~!”马夫勒住马缰:“伯爷,还有什么吩咐?”
“去吕相公府。”
孟樊超突然变聪明了,自己孤身一人就这么去了卫国公府,未必能讨得了好处。这个石元孙越来越不像是以前那么客气了,万一他和他儿子那个败家子一样把自己怼一顿,那可是自讨没趣。
他的管事敢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抢自己的马车,多半是卫国公这厮授意的。要想去卫国公府讨说法,得拉个垫背的。
很明显,吕夷简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首先,吕夷简一心想拉拢自己,好让孟樊超加入他吕家帮一派。如果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去结交,吕夷简肯定会替自己出头。
本来他孟樊超是不想拉帮结派的,党派斗争向来没有什么好下场。可如今这情况,不找棵大树靠着怕是不行。
吕夷简辅佐官家登基有功,深受赵祯尊重。好歹人家是宰相之尊,那个败家子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好在这败家子不在京城,若是由吕夷简去石府主持公道,石元孙不敢不给这个面子。
只要石元孙认错,给自己台阶下了,这事也就过去了。以后旁人说起来,自己就会说虽然那石府下人抢了自己的马车,可卫国公亲自道歉了,自己挽回了面子,也不至于丢人。
不然堂堂一个伯爵马车被一个下人抢走的事传将出去,孟樊超在京城就没脸见人了。
马夫赶着马车去了吕府,吕夷简正在家悠哉悠哉。最近他小日子过得不错,首先自己被重用了,朝堂上不再是范仲淹一派独大。
重要的是,范仲淹被派去了广南西路。如今政事堂由他和韩琦还有富弼负责,而韩琦和富弼不过是代职,许多事还是自己说了算。
原本那些疏远了自己的马屁精们,瞬间又围了上来。太常博士王宗道、御史张茂、李德、直秘阁吕涛、参知政事黄文焕、奉直郎秦有、通直郎柴文进等人都和自己来往甚密。
吕府门客盈门,这让吕夷简又膨胀起来,家丁过来禀告:“家主,门外南和伯求见。”
吕夷简一愣,孟樊超,他来干什么?这家伙在京城结识人不少,自己一直想拉拢他,这厮都是不置可否。怎么今日突然登门拜访这倒是一件好事:“快请。”
南和伯孟樊超一进门,吕夷简慌忙起身客气的打招呼:“哎呀,南和伯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哈哈。”
谁知孟樊超哭丧着一张脸,唉声叹气:“吕相公,我是来找你为我做主的啊。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吕夷简一愣:“哦,什么事惹得南和伯如此大动肝火,来来来,快快请坐,上茶!”
孟樊超一坐下就开始诉苦:“唉,吕相公啊,我是没脸见人,没脸见人啊。这东京城我是待不下去了,明儿我便告老还乡回老家,着实无颜面对诸位同僚啦。”
“南和伯切莫生气,你这是受了多大委屈。来来来,有什么事需要老夫帮忙,尽管开口。”
孟樊超知道,自己说的越惨,吕夷简越会义愤填膺。这样才能显得他和自己同仇敌忾,当下把他今日在马行街的遭遇跟吕夷简说了出来。
果然,吕夷简一听登时大怒,他一拍桌子:“岂有此理!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他石家人如此欺人太甚,老夫绝不甘休!”
吕夷简义愤填膺两肋插刀,为的就是让南和伯感恩。这样,自己就可以把他拉拢过来。
而孟樊超也知道,越是把自己说的凄惨,吕夷简越会为自己出头。二人都是官场老狐狸,不过是在互相利用罢了。
孟樊超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吕相公啊,您说说,无缘无故,天理昭昭啊!我坐着马车到马行街,突然就被石府的管事给拦了下来。那个卫国公身边的管事,二话不说便把我从车上拽了下来,可怜我那马夫,更是给这厮一脚踢下了马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朗朗乾坤啊?”
“哼,这东京城还真是让他石家无法无天了不成,走,老夫随你去石府,咱们这便去讨个说法!”吕夷简拍案而起。
这个时候南和伯孟樊超又开始以退为进了,为了把吕夷简捧得更高一些,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