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被废,太子宁令哥并没有多少震惊,他似乎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那又能怎么样呢,宁令哥只能每日借酒浇愁,整个人都颓废了。
没移皆山的府邸,对于这个西夏国的臣子,没移皆山其实还算得上是一个清流支柱的。
向来推崇汉文化的他,深受儒家学说的熏陶,他明白了红颜祸水的道理。
就因为自己女儿的美貌,使得昊王犯了下暴君昏君都能犯下的罪行。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女儿长得漂亮有罪么,没移师师一辈子没害过人,她有什么错。
昊王的私欲太重么,他是大夏国的国王啊,你能把他怎么样。
愚忠的思想占据了上风,府内,没移师师跪在书房,一脸幽怨的看着父亲。
她又何尝不心痛,谁愿意嫁给赵元昊那个残暴的糟老头子呢。
若是不嫁,没移家族恐会有灭顶之灾。
昊王连王后都废了,这个男人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西夏尚武,即便是没移皆山是个文臣,书房内依旧悬挂着刀剑弓矢。
苍老的没移皆山无比沉痛的看着女儿,女儿似乎已经知道父亲想要干什么,可她并没有反抗。
没移皆山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划过。
突然,他睁开眼睛摘下墙上的宝剑。
没移皆山深吸一口气,面色狰狞却双手颤抖的拔出佩剑。
长剑寒光闪烁,没移皆山将剑横在女儿颈中,没移师师双目含泪,轻轻的叫了一声:“爹。”
这一声‘爹’字一出口,没移皆山手抖得加倍厉害:“女儿,你休要怪爹爹狠心。
咱们大夏国不能亡与你手,是以,你必须死。”
杀了女儿,昊王就娶不成她了。
这样,大夏国就能保得住。
王后兴许还能重新被册封,太子或许会伤心,但也不至于父子反目。
可没移皆山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从小这个女儿就被自己在宠爱中长大。
小的时候,女儿就喜欢围在自己身边,父女亲情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没移师师留着眼泪:“爹,女儿不想死。”
是啊,都说红颜祸水,可女人有什么错。
其实最大的错还是在男人身上,只是,男人喜欢把这种罪责归咎于女人。
其实,就算杀了她,谁能保证就不会出现下一个没移师师了么。
“爹,不要杀我。”
没移师师继续在哀求,可她没有反抗。
拿剑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一介弱女子,在风云变幻的时局中,又能如何。
当闯贼李自成占领北平城,逼死崇祯帝霸占陈圆圆的时候,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
陈圆圆有什么错,她不过是几个男人权力争夺的牺牲品罢了。
“女儿,你不死,咱们大夏怎么办。”
没移皆山同样流着眼泪,他一咬牙一闭眼,就要下手。
“住手!”
书房的门被撞开,一个同样披头散发满眼血红的人冲了进来。
他的眼神和野利王后的如此的相似,他们毕竟是母子。
宁令哥,他突然闯了进来。
不知道他是怎么闯进府上的,下人想阻拦又不敢阻拦。
宁令哥就径直闯进了府上,宁令哥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没移师师:“不、不要杀她!”
愿生不复帝王家,这句话宁令哥体会最深,实际上,这才是宁令哥悲惨命运的开始... 没移师师看到自己的未婚夫突然从天而降,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
她的眼里无尽的缠绵无尽的爱恋:“太子殿下,您、您快走!”
生死危亡的这一刻,这对苦命鸳鸯想的还是对方。
要是被人看到,宁令哥闯进没移府上,后果不堪设想。
“师师,你没事吧。”
宁令哥紧张的看着她。
没移师师轻轻的摇了摇头,太子为了自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宁令哥站起身,伸手拦在没移师师跟前:“你不能杀她,她有什么错!”
是啊,她有什么错。
错的是自己的父亲,赵元昊。
没移皆山哪里还能下的出手,他长剑落地痛哭流涕:“太子殿下,臣、臣有罪啊!”
宁令哥知道,他说的臣有罪,并不是说他要杀女儿又罪。
没移皆山的意思是愧对于大夏,没能劝住昊王。
宁令哥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你没罪,我们都没有罪,错的并不是我们。”
没错,错的并不是他们,每个人都没有错。
错的是赵元昊,是这个暴君国王。
这是帝王家的无奈,也是做臣子的无奈。
怎么结束这一切,没移皆山突然惊恐起来:“太子快走!你是国家的储君,你不能留在臣的府上,快走!”
“不,我不要当也不想再当这个太子,我要保护师师。”
宁令哥突然激动起来:“没移皆山,放我们走,我要和师师远走高飞。”
没移皆山大吃一惊:“不可,太子殿下担负国之重任。
大夏国的未来就交在你手,你们想逃,茫茫天下,你们又能逃到那里去。”
天下都是赵元昊的,你跑?
掘地三尺也能把你们挖出来。
到时候把你们抓回来的时候,就不是现在这个下场了。
“去大宋,去西域,总有属于我们的地方。”
宁令哥斩钉截铁的说。
这个一生充满着悲剧的太子不知道,他把一切想象的太容易了。
且不说